姬老夫人不耐地瞪了她一眼:“好,你既说是被人嫁祸的,那你告诉我,给尚青下毒的人究竟是谁?”
“是……”周妈妈的眸光扫过了乔薇,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朝乔薇看了过来。
姬老夫人眉头就是一周。
乔薇惊讶地笑了笑:“周妈妈怀疑是我给老爷下的毒?我为什么要给我公爹下毒?我都说了,我公爹对我好得很,除了老夫人,公爹就是我最大的靠山,他出事,损失最大的可就是我了。”
周妈妈狡辩道:“这不是救回来了吗?你算准了的!只让老爷受点苦,但并不伤害老爷性命!事成之后,老爷还会感激你,揪出了一个祸害!”
乔薇无辜道:“这祸害可不是我揪出来的,是老夫人。”
周妈妈噎了噎:“总总总……总……总之就是你!你想嫁祸我家夫人,把我家夫人赶出家门!你原本就是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乔薇眉梢微微一挑:“啊,现在不说我是为了泄愤才给我公爹下毒的了,你这口风转得够快啊。”
周妈妈尴尬得面红耳赤:“你……你……你当然也想泄愤了!你一边想惩罚老爷,一边想把夫人逐出家门,你一箭双雕,你如意算盘打得真好!”
乔薇淡淡地问道:“那你倒是说说,我是怎么给老爷下的毒?”
周妈妈的眼神闪了闪:“那得问你自己了!你来了桐院这么多次,与老爷交往甚多,你随便往老爷的杯子里投点什么,老爷就幸免不了!”
乔薇睨了她一眼,转头看向姬无双:“姬大夫,我想问问你,我公爹他中毒几天了?”
姬无双正色道:“从脉象与中毒的征兆上来看,约莫三天。”
乔薇摊手:“可我四天前就离开姬家了,我倒是想问问周妈妈,我人都不在姬家了,又是怎么给我公爹下毒的?”
周妈妈绞尽脑汁,半晌,才急吼吼地说道:“你不在了,你的下人都在!你指使她们干的也说不定!”
碧儿瞪眼:“我可没去过桐院!”
不止碧儿,青莲居任何一个下人都不曾与桐院的人有过来往。
从前莲儿在时,倒是常去串门儿,可莲儿早被发配出了姬家,剩下的丫鬟婆子都与桐院的人不熟。
啊,倒是有个与周妈妈狼狈为奸的周婆子,可那几日,周婆子也没离开过青莲居,就算想诬赖乔薇,都诬赖不成。
周妈妈又道:“许、许是……买通了桐院的丫鬟呢!”
乔薇冷冷一笑:“这就更可笑了周妈妈,我与桐院的丫鬟话都没多说几句,我开了诊所,所有人都跑来找我治病,除了你们桐院的。啊,你倒是来了一次,就在几天前,老夫人丢失珠钗的那晚,难道是我在那一次收买你了吗,周妈妈?”
“你……”周妈妈被噎得哑口无言。
周妈妈若说自己被乔薇收买了,一切都是奉乔薇的命干的,那么,在接到乔薇毒害老爷的命令时,她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告发乔薇,而是帮着乔薇把一切都落到了实处呢?这本身就是一桩不可饶恕的罪孽了。
乔薇看了看一旁的狼狈不已的荀兰,不是很能装白莲吗?这会子怎么哑巴了?任由人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却好似连反驳的力气都没了。
周妈妈看着那朵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的珠花,脑海里灵光一闪,叫道:“珠花……珠花不是夫人的!是……是别人送的!”
“谁?”姬老夫人问。
周妈妈道看了姬冥修一眼:“是……”
“是公主。”荀兰开口,打断了周妈妈的话,“公主送的,我与婉姐姐,一人一个。”
姬霜不屑地笑了:“周妈妈,我大嫂都死了快二十年了,你可别说是她把毒藏在珠花里,送给了荀氏,好叫荀氏今日来毒害我大哥的。”
姬无双神补刀:“这种毒,过了一年就没有药效了。”
所以就算是昭明公主藏在珠花里的,那也早已没了毒性,可这一份玉兰散是新鲜的,也就是说,绝不可能是昭明放进去的。
周妈妈着急地看向自家主子,那日二人在亭子里的事她可都看见了,除了夫人,只有少爷碰过这朵珠花,要说不是少爷动了手脚,怎么可能呢?什么辟邪珠,什么珠花,统统是那人的计啊!就连乔氏四日前归宁,恐怕也是预先设计好的,为的就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不仅乔氏摘干净了,乔峥也没卷进来,乔家父女的手,可谓干净!
只是知道这些也没用,因为就算把少爷供出来也没人会信!
门外,刮来萧瑟的冷风,吹得烛光一阵摇曳。
光影落在荀兰血红的面庞上,有些触目惊心,她抬手,缓缓地擦了擦,随后,转过单薄的身子,一步步朝门外走去。
乔薇叫住了她:“你的帮凶究竟是谁?或者我换句话,你究竟是谁的棋子?”
“我不是谁的棋子,我也没有帮凶。”荀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