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香反应过来之后,整个人都怔住了,半晌才嘟囔道:“走了就好,巴不得他走了呢。”
说着,她就垂下头道:“瑶瑶,我有些累了,先回房间睡一会儿。”
苏瑶知道她心里不好受,想劝说两句,但还是顿住了,先让她冷静冷静,消化消化。
刚才在利群,除了打包了一些菜,还拿了一些布料回来,打算给大家都做一身新衣裳过年。
苏瑶把这些东西收拾好,然后找了一张红纸,从牛皮纸袋里抽出100块包进去,最后才去敲响赵春香的房门。
“妈,你睡醒了吗?我能进来吗?”苏瑶在门口问。
“瑶瑶,你进来吧。”赵春香压根儿睡不着,听见苏瑶的声音,便从床上撑坐起来。
苏瑶直接进去,走到床边便坐下,然后把红包递了上去,“妈,这是我跟路远的一点心意,给您过年的。”
“不用,我在你们这白吃白住,用不着花钱,你赶紧拿回去。”赵春香边说边推回去。
苏瑶也不跟她争,直接拉开梳妆台下面的抽屉,把红包放了进去,道:“这是咱的一点心意,您必须得收。”
既然她坚持,赵春香也就随她了,心想就当帮他们存起来,她笑着说:“那妈就不客气,谢谢你们啦!”
“咱们之间还需要说谢谢吗?”苏瑶说着,佯装可惜道:“这首长真是走的不是时候,我今天刚分红,本来还想给他包个红包呢。”
赵春香一听,连忙哼哼道:“你干嘛要给他红包,他又不是你什么人。”
“他的确不是我什么人,但他是你的男人呀。”苏瑶笑眯眯地说。
“他……他才不是。”赵春香老脸一红,死鸭子嘴硬道。
“妈,我觉得首长真的一直都惦记着你。”苏瑶握了握赵春香的手,道:“有件事我一直没敢跟你说,上次咱们探亲回来后不久,路远就去西南边出任务了,然后受伤昏迷不醒。”
赵春香听着一惊,慌忙问道:“你们怎么都不跟我说?路远现在身体好彻底没有?”
“妈,没事了,你在这边待了这么多天,他身体好没好,你看不出来吗?”
“也对。”赵春香点了点头,苏瑶继续说:“其实当时情况很紧急,他撞到脑袋又一直不醒,震中地区的临时医院条件有限,必须把他转移到有条件的医院去。”
“本来林嫂子跟我一块去的,可她也有任务在身,我找不到她,只能去联系我那大哥,可接电话的是大嫂,她不愿意帮忙。最后走投无路,我只能抱着一试的心态,找林姐托首长帮忙。”
“那他帮没帮了?”赵春香瞪着一双大眼睛,要是从苏瑶嘴里能吐出一个“没”字,她回头就能揍陆广川一顿。
“当然帮了。”苏瑶反问道:“其实咱素未谋面,他是省区领导,路远只是一个小县分区的小营长,理应他不会帮忙的,可他最后帮了,还打点得很妥帖,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只因为他听到路远的名字,跟他以前和媳妇说过日后给儿子起的名字的发音一样,他就帮了。”
话落,赵春香的眸子闪过惊愕,然后渐渐红了。
“妈,这些年您受了很多苦,谁都不能劝您原谅他。可说句老实话,这些并非他所愿,他甚至在得知父母把你们赶出门之后,跟他们彻底断了关系。这些年,他对你们的愧疚、思念,也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他死而复生那年也才二十来岁,当时的职位就不低了,更不说这二三十年来的步步高升,不用问也知道多的是女人想嫁给他,可他愣是一直单到现在。要不是你们重逢,他大概率就直接孤独终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