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阳并没有等多久,苜禾农牧派来的人便到了。
苜禾农牧的组织架构和天禾种业有些许不同。
设有综合部,生产部,工程部,财务部,以及新近成立的招标采购部和总工办。
领导分别是副总向天山和总经理郭阳。
苜禾这次总共来了三个人,带头的是综合部的经理庄正,工程部来的是陆汉斌,总工办来的是张竞。
庄正脸稍圆,但并不胖,个子稍矮,留着短寸平头,一双眼睛更是透露着狡黠的神色。
郭阳对其有所了解,公司里的大事小事都喜欢管,尤其喜欢抓员工偷懒,新招来的员工更要经过他一番磨人的培训,所以苜禾公司里的普通员工对他都不太感冒。
但同时庄正又喜欢在领导表情挣表现,大事小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一些得罪人的脏活累活也从不推脱。
尤其是在做农民工作时,更是耐心无比,能坐在人家院子里掰扯一下午还不带停嘴的,让跟着一起去办事的员工都佩服不已。
而工程部的陆汉斌是老向当初从辉煌带过来的三人之一,知识青年,偶尔会有点文青。
总工办是新近成立的部门,主要负责宣传和营销策划。
除了这三人外,其余的法务、规划设计后续都会选择外包。
庄正三人也不会常驻民勤,等这边的分公司成立后便会回九泉。
随后的几天里,几人和县里作了进一步的沟通。
……
民勤湖区地处石羊河流域最下游,东、西、北面被腾格里沙漠和巴丹吉林沙漠包围。
近年来地表水锐减,土壤盐碱化和沙化严重,耕地压缩,粮食均产只有180公斤。
郭阳几人在大哥郭山的带领下来到沙漠腹地的黄沙滩。
隐隐可见的大风口,直冲冲的对着吹过来,狂风肆虐,头上的帽子哗哗作响,遮天蔽日的狂沙更是不断地侵蚀着村庄和农田。
其实九泉的沙尘暴天气也不少,庄正几人早都司空见惯了,但面对这随处流动的风沙也有点心惊胆颤。
如果说九泉的风沙是落土,那这里的又算什么?
郭山眼眉深沉的望着沙漠深处,偶尔还能看到沙生植物苟延残喘的在沙堆里露出一小节枝条。
“小弟,这里便是离我们村子最近的大风口了。原来村里的老人喜欢叫这里青土湖。记得小时候那边还有个村子,现在也早都荒芜了。”
郭山手指向某个方向。
透过风沙,郭阳能朦胧的看到房屋的形状。
庄正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双狡黠的眼睛,赞叹的说道:“老哥,这地方环境还真是恶劣,真心佩服你能坚持栽了这么多年的树。”
陆汉斌默默地注视着沙漠,心想,这就是以后要面对的工作环境吗?
“青土湖?这里以前是个湖泊吗?”
张竞手中的摄影机一刻也没停歇过,透过镜头,大多时候看到的都是黄蒙蒙的一片,青土湖,看起来确实像装土的湖泊。
郭山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也记不住了,父亲说在我很小的时候,青土湖还是有水的,大约在57年时,青土湖就完全干涸了,从那以后,两大沙漠逐渐合拢,老人们还经常调侃说两大沙漠要握手了。”
“这…这还真是生态灾难啊。”
几人听得目瞪口呆,两大沙漠在这里已经融为一体了。
陆汉斌猜测道:“那一阶段正是国内人口快速增长的阶段,经济发展,农田无序开荒导致水资源的负担太重了。”
郭山满脸沮丧,心里有无奈,也有负罪感。
“世世代代,民勤人从未停止过与两大沙漠的风沙抗争。几十年的时间里,每年县里都会组织群众义务压沙,埋压麦草方格,栽植梭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