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娘身抱软枕,喉咙里泛着恶心,嘴上却不停骂他,“那是阿宁的祖母!”
听了胡玉娘的声音,找了骂,岳番便心满意足地咬着狗尾巴草,昂着头“嘚吧嘚吧”骑马走了。
又过三五日,幽州渐近。
“扣扣扣”
车窗外有人在叩窗板。
胡玉娘有气无力地边骂边掀帘子,“岳番你个小兔崽子,再来闹老子信不信老子——”掀开帘子一看,当即卡壳,立马撑起腰杆来,结结巴巴,“岳。。。三三三。。。爷。。。”
“行嘞,姑娘,你都唤成岳九爷了!”
岳老三乐呵呵地佝下身来,“叫陆大姑娘凑过来听话儿。”
胡玉娘赶忙让了个位儿,长亭依言凑上前去,将帘子再掀开些来,看着戴了重盔,头盔都把人整张脸全挡完了,只留了双眼睛在外头的岳老三颔首致意,“三爷。”
岳老三将身形越发佝下,张嘴前先朝四处望了望。
“刺史匀了近百人精锐出来,就跟着咱走,但是只听姑娘的话,由我领队,姑娘若有吩咐,说便是。”
声音憋在头盔里,闷里闷气的。
长亭心惊,想了想当即释怀,她和真定大长公主诉求不同,当然会容易出现分歧,陆家家将有近五百人,可石猛派遣来护送的人手就近千,石家派的人比自家的人还要多,这是真定大长公主卖石猛一个面子,同样也是石猛要掌握主导的信号。
未待长亭说话,岳老三跟着闷声闷气再言。
“另有十人小队,是二爷拨出来暗中保护姑娘安全的。”
“石二爷?”
长亭轻声问。
岳老三忽忆及临行前石阔拍着他肩膀说的那番话。
“心意,我领了。可男子汉立足于世当以自强自尊为甸,而非靠外家、女人超越旁人,那我成什么了?吃软饭的了。平成陆家很可口,是盘好菜,但是我还不至于打孤女的主意,更何况,姻缘是天定也是人定,我已有女人,我还不至于贪到感情、利益都想要的地步。”
这才他娘的是条汉子啊。
岳老三脑筋一转,这是他拼了条老命刨出来的好货,便宜了谁也不能便宜了石闵那个弱智!
“哦,是二爷吩咐下来的,却是阿拓一手一脚地选出来,教出来的。。。”岳老三想了想,鬼使神差再加了一句,“阿拓为了确定人选,熬了两天两宿没合眼啊,可是把二爷麾下的高手都选出来了。。。”
长亭撇撇嘴,长“哦”了一声,不乐意再提及此话题,转了话头,“京都派遣的第二拨御使过来了吗?”
“在路上了!”
岳老三接过话头,“不过,他们怕是过不了冀州的——至少这几天过不了城。”
长亭缓声缓气道,“劳烦石大人了,做出山匪的样子在珏山外时不时地偷袭一下,既拖住了御使的步子又叫周通令乱了方寸,城内东、西卫司怕是抽调了近三分之一的人手出城接应,才能确保浩浩荡荡又至幽州的钦差御使们安逸无忧吧。”
“周通令不怵朝廷,可接二连三秦相雍派过来的官差,死的死,进不了幽州的还心惊胆战地在珏山外转悠。。。毕竟,周通令还没这个胆量现在和符家撕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