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瞳孔有些颤抖,“完颜太子,你不要忘了,我大魏与西秦,势不两立。”
我闭了闭眼,低头时莫名想哭。
这是我曾真心爱过的人。
可……爱是什么?
一瞬间,我又有些分不清楚了,万千过往只剩下哽咽一句,“事到如今,完颜太子又何必咄咄逼人呢?我是寒王的妾,今生死也只能在他手上,你与其追着我不放,不如善待裴雪瑶。”
我说完,与他擦身而过。
刚走两步,便听他阴森道,“阮凌音,迟早有一日,本殿会让你乖乖回到我身边,也会让萧景行乖乖把人交出来!”
这声音听上去更像是威胁。
我背对着他,脊背冰凉地走向清风苑,没再回头。
前去早朝的寒王回来了。
我过去的时候,他刚从门口出来,看到我之后皱眉问道,“不是叫你养伤么?去哪儿了?”
我上前福身,道,“去拿绣线,早上雁侍卫说数日之后王爷要在围场大展拳脚,需要新的蟒袍。”
他看了眼孙妈妈,道,“你跟着阮美人也学着点,看她选的什么线,下次你去就行,让她缓着。”
孙妈妈忙道,“奴婢知道了。”
我本想进屋,但寒王站在门口,我无路可走在,只得站在他面前,眼观鼻鼻观心。
谁料冷不丁的,他却问了句,“你去库房,到底是去拿绣线了,还是想着在马场偶遇一下完颜枭?”
“……”我一噎,如实回答,“去拿绣线,但是也遇上了完颜枭。”
没提裴雪瑶。
我不确定他有没有叫人跟着我,若我说谎必定万劫不复。但他又没问裴雪瑶……
正想着这个,他突然凉凉一笑,道,“你对裴雪瑶,倒是挺好的!”
我也不知怎么了,就反唇相讥,“妾身也没法子啊,毕竟是王爷魂牵梦萦的女子,我若对她不好,叫王爷知道了,还不杀了我?”
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阮凌音,你要是不想死,就把嘴巴闭上。”
顿了顿,他沉声道,“本王不想再听见这个名字。”
我心里吐槽:不是你先提的么?
他突然好像是真的生气了,转身便往书房走,走得极快,衣袖生风。
孙妈妈道,“美人,奴婢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裴姑娘要走了,王爷迟早会忘了她,熬过这段,他便不会再记起裴姑娘,心里只有你了。”
又道,“王爷还是……念旧情的人。”
这话说的可真矛盾。
他若当真念旧情,怎会任由裴雪瑶被带走?
他若不念旧情,心里又只会只有我?
铁打的王爷,流水的后院,没了我还有旁人,只是我更适合当枪使罢了。
我抱着绣线进了屋。
却没想到,裴雪瑶这一次也没能走成,一直拖到了第二年的夏天,而完颜枭虽然走了,贺兰绝随后却住了进来!
更没想到,他盯上了我。
然而我手上的针线活儿,这一次也没能安心做下去,下午青鸾来帮我装扮,说梁王妃来了,在徐老侧妃那边等我,寒王叫我快一点。
我还没学会盛京女子的装束,怎么梳头,怎么用簪子之类的,我每次弄的,青鸾总说错了。
还说幸好是在寒王府,若是在宫里,一旦弄错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我忍不住反驳她,“人命都没有簪子重要,盛京的人想法真稀奇。”
却不想寒王站在门口嘲笑我,道,“是啊,在阮美人的眼中,本王与盛京众人,可都是没脑子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