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敷衍道,“是伤药……妾身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住在军营,大通铺不是很方便,因此自己的东西就塞进枕头里,习惯了。”
寒王一愣,一边收拾自己,一边问,“你住过军营?”
“住过一阵子。”
我想起那时候的事情,觉得讽刺,道,“当时西羌攻势太强,我阿爹重伤,军中没有主将,我只能自己披甲上阵,条件艰苦便与将士们同吃同住。”
“那你倒还挺会以身作则的。”
他回答。
我一时听不出来他是认真的,还是讽刺。
但我心里觉得着实讽刺,我曾与阿爹如此为这片土地拼命,结局却成了叛国的罪人,若非乌云蔽日,苍天怎会如此眼瞎?
寒王大致是感觉到了我的情绪,道,“朝中的事情的确和边关不一样,如今你只要做好手头上的事情,便可以了。”
“……是。”
我趴在枕头上,心情复杂抗拒。
我一个戍边的小将,如今却落得个在寒王府后院里白天绣花,晚上陪睡的下场……
这也算是“手头上的事”?
京城人果然自大。
寒王更是自大的翘楚,在他眼里人分三六九等,让别人毕生都为他活着,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胡思乱想时,他在我身边重新躺下来,道,“昭和苑那边送来的东西,你最好不要用。如果一定要用,要让青鸾先过目。”
我顺着他的话,问,“王爷不信任老王妃?”
扭头看他时,黑暗中他的双眸微微眯着,眼底满是寒意,道,“照做便是,不该知道的不要问,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是。”
他又道,“这段时间辛苦一些,你说得对,孩子的事儿总要有个交代,本王最近会在你这边睡。”
说着,看向我,“你若想要清闲日子,便争气一点,早点怀上。”
“……”
我心下无语。
怀不怀得上,可不只是我争不争气,万一他自己的是银样蜡枪头,不好使呢?
可这话我也不能说,最后只得道,“妾身努力。”
他“嗯”了一声,怀抱着我。
我静静地缩在他怀抱中,揣摩他的心思,感觉非常奇怪。
他抱得那么用力,好像是把我当成了别人,又好像是在说服自己把我当成自己人,犹如一个强扭的瓜。
甜不甜,只有自己知道。
天微微亮时,他起床收拾好,去早朝了。
我心里有事,也睡不着,盯着屋顶一直到了天亮,直到孙妈妈送了饭菜进来。
“昨晚又是一夜吧?”
她看了我一眼,伺候我起来洗漱,“唉,也不好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儿,若当真早日怀上,不仅能免去折腾,也能母贫子贵。”
我对母贫子贵的说法嗤之以鼻,但眼下却没更好的法子,只是觉得即便怀上了,也是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公,我爱他的心并不纯粹。
但生死面前,哪里还能顾得上那许多呢?
却不知母性具有天然的爱意,当我后来真的有了他,又失去他的时候,才知是何等的锥心刺骨。
正失神时,却听孙妈妈道,“对了,刚刚来的路上,遇上了林巧儿,她让奴婢告诉淑仪一声,说她今天出门,会顺道去看望潇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