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杀声震天,城头厮杀正酣,城墙下尸骸累累,烟柱腾腾。
李自成盯着城墙上的鏖战,目光幽幽,眉头紧皱。
无数雪亮的刺刀从城墙垛口刺出,稳准又狠,每一次,都有无数的闯军从城头惨叫着跌落。
火铳声连绵不断,那些个身经百战的弓箭手没有射倒官军多少,反被对方的排铳打的死伤惨重,难以还击。
从护城河到羊马墙,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痛苦挣扎的伤兵,鲜血汇成小溪,汩汩流淌,染红了沿途的枯草。
刘宗敏眼睛血红,大声咆哮,就要亲自上阵,被部下将领苦苦劝住。
李过也是提不起精神。一场意料之外的速战速决,如今打成了持久战。
“北墙和西墙怎么样?”
刘宗敏暴跳如雷,对着禀报的军士迎头就是一马鞭。
这些天的血战下来,他们也看得清楚,北、西两墙是洛阳守军的薄弱所在。
“回将军,弟兄们强攻北墙和西墙,每到快要破城,对方的火铳手和掷弹兵就会赶到,一阵狂轰滥炸,弟兄们死伤惨重,不得不……”
“一群废物!”
军士颤颤巍巍,刘宗敏勃然大怒,一脚蹬倒了军士,他拔出刀来,就要砍下。
“刘将军,不要意气用事!”
李过拉住了刘宗敏的胳膊,喝退了军士。
刘宗敏恨恨收回刀来,插刀入鞘,大声喊了一句。
“我去阵前督战!”
刘宗敏翻身上马,不顾众将的劝阻,打马而去。
李过看着刘宗敏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
官军训练有素,作战勇猛,要想短时间攻下城墙,恐怕不太容易。
二十万大军人吃马嚼,搜刮的粮草都有些不济。如果再攻不下洛阳城,恐怕不得已要退兵了。
“将军,这些日子的血战,我军伤亡惨重,粮草也是个麻烦。万一王泰的救兵来援……”
宋献策上前,眉头紧皱。
“宋先生,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什么大惊小怪。”
李过面色一板,对宋献策的示弱,很有些不满。
“粮草不济,再去劫掠就是,反正那些个豪强官绅多的是!至于王泰的援兵,咱们只好来个围点打援,让他们有去无回!”
李过的话,让李自成点了点头。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城头交战的方向出神。
出师不利!
一个小小的洛阳城就让义军如此难受,更不用说城高池深、易守难攻的开封府了。
“李过,有王泰的消息吗?”
良久,李自成才问出一句话来。
“闯王,弟兄们四处打探,都没有王泰的消息,没有人知道他去了那里。”
李自成点了点头,他看向远处一言不发、同样盯着城墙出神的李岩夫妇,目光又收了回来。
也不知道,这位李公子的心里,此刻在想些什么。
“夫君,这些日子,你好像有些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