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点头,“爷还在屋里,刚下朝回来,正在用饭。”
陈阙余见他主动来找自己,挑了挑眉,“既然过来了就一起吃个饭,这些天也不知道你在闹什么,我还以为你在躲我呢。”
瑾哥儿紧紧抿着唇角,往他边上坐下,却没有动眼前的碗筷。
陈阙余看他不言不语,好笑的问:“怎么?还跟我甩脸子呢?你倒是说说看你在生气什么?”
从小到大,瑾哥儿只要是生气了,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瑾哥儿抬眼,眸光直愣愣的对上他的视线,他一字一句的问:“我娘当年是怎么死的?”
陈阙余放下手里的筷子,唇畔的笑容逐渐凝固,眼神一寸寸冷却下去,他嘲讽般问:“怎么了?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瑾哥儿忽然来质问他,肯定是杜芊芊跟他说了些什么。
呵,真嫌自己的日子过得太好了。
当初把她捉过来就该掐死了事,也省去今日这么多的麻烦。
可是。怎么办呢?他就是心软了,舍得看她死一次,舍不得看着她死在自己手里第二次。
他对杜芊芊是有过喜欢的,可是好像恨更多一些。
恨什么呢?他不清楚。
从前恨水性杨花。
如今就是恨她抛弃了自己,恨她义无反顾跟了别人,还替别人生了孩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夜班三更,他这种人也居然会被痛的醒过来,更多的时候,他是睡不着的。
他何尝不知道,杜芊芊已经是离他越来越远了。
哪怕他伸出手用力的去抓她,也抓不住她了。
心痛是有过的,只是他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心脏总隐隐约约的发散着轻轻浅浅的刺痛感,这个家,他除了瑾哥儿就谁都不剩了。
也谁都不肯留下。
如果杜芊芊把瑾哥儿也带走,他真的是孤家寡人孑然一身了。
所以他不会的让瑾哥儿知道真相的。
瑾哥儿冷着脸,又问了一遍,“我娘是怎么死的?”
陈阙余扬唇笑了笑,“你是不是想问你娘的死和我有没有关系?”他低声闷笑,笑容里的痛和悔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自认为心若顽石,可是在杜芊芊死之后不久,他就后悔自己没有留她一命了。
可是啊,这个世上很多事情不是自己后悔就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