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奴才,你究竟是何人派来的!”容常曦一脚踢在振英的胸膛前。
振英跪在地上,双手被反捆着,脸上却只有惶恐和委屈,而没有阴谋失败的悔恨,他道:“殿下!奴才一切都是听张公公的吩咐啊?!”
容常曦愣了愣,指着他道:“一派胡言!张公公怎么会让你去陷害容景谦!”
“奴才并未陷害七殿下!”振英却振振有词,“张公公让奴才监视他,奴才便监视他,要奴才偷了个玉佩,奴才也偷了,仅此而已……奴才只是忠于殿下,忠于张公公啊!奴才说过了,奴才永远对殿下您忠心耿耿!”
容常曦站在岳秋殿旁,看着面前跪在冰冷地面上,一脸真挚和委屈的振英,身边是不断吹拂的冬日寒风,手心却渐渐沁出汗来。
振英没有撒谎。
到了现在,他根本就没有撒谎的必要。
最重要的是,振英这个人,本就是张公公选的。如果他是容景祺的人,张公公一开始就不会选来……
可若他说的都是真的,那张公公究竟想做什么?
容常曦微微抖了抖,想要立刻回昭阳宫,又想等被父皇留下的容景谦。
其他人都先行离开了,容常曦借着要审讯振英的由头,在外没有走,可是……可是现在她要如何对容景谦说?
容常曦还没想好,那边容景谦出人意料很快地就从岳秋殿里走了出来,看见在外头的容常曦,他淡淡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要停留,容常曦赶紧道:“景谦!”
容景谦停下脚步等着她。
两人之间隔了一个岳秋殿殿门宽度的距离,容景谦并没有要过来的意思,他身后的福泉一贯地面色严峻,可就连总是假笑着的禄宽,脸上也都没有了笑意。
容常曦心中慌乱,提着裙摆几乎是小跑着走了过去,她也没管禄宽和福泉跟在容景谦身后,张嘴便道:“振英的事我当真丝毫不知情——”
“——我信皇姐。”
出人意料的回答。
容常曦愣愣地望着容景谦,容景谦平静地回望着她,听起来也并不像是讽刺。
可,也并不让人觉得安慰。
容常曦不太懂他的意思,讷讷点头:“是、是吗?那便好,那便好……”
“皇姐可曾信过我?”
寒风刺骨,但容景谦的眼神和神色似乎比这飒飒的风更加让人遍体生寒,容常曦被他盯着,下意识退了一步,道:“我……我自然是……”
容常曦并不擅长说谎,尤其被他这样看着,最后连话都没能说完。
容景谦没有追究,也没有流露出失望的神色,直接转身走了。
容常曦呆在原地,又回头愤愤地看了一眼振英。
若不是这个狗奴才,她怎么会,她怎么会在容景谦面前落得这样的下风,甚至打从心眼里觉得对不起容景谦?!
容常曦让人先将振英关入内牢,自己心绪不安地回了昭阳宫,她本想立刻去找张公公,可到了昭阳宫,萃珍便立刻急急来报,说是三殿下方才从岳秋殿直接来了昭阳宫,正在等她。
三皇兄有什么话不索性在岳秋殿外同她说,还要这样大费周章?
容常曦疑惑地走入福康殿,容景思果然已坐在里头等着了,他手中举着茶杯,垂眸沉思着,竟连容常曦回来了都没有注意到。
容常曦道:“三皇兄!”
容景思这才抬眼看着她:“常曦。那内监审的如何了?”
“有什么如何不如何的。”容常曦气闷不已,“也不知张公公发什么疯……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