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她这把老骨头白天都弯腰插了一整天的秧苗,钟鹿这丫头居然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实在是太气人了。李氏这时候压根想不起钟鹿所受的苦了,她只看到了钟鹿不需要干活。
老钟头脱了外衣躺在床上,闷哼一声却并没有搭理李氏。
李氏本来心情就不畅快,结果看自家老头子还给她摆脸色,顿时心情沉落到谷底。现在有没有其他小辈在面前,她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大力的推了一把老钟头,“你摆脸色给谁看,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不待见?”
其实李氏对于老钟头这种表现的原因心知肚明,但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不能示弱。几十年了,她对她家老头子还是了解那么一点的,要是你表现出一点点愧疚的样子,他就能说得你哑口无言。所以这个时候先发制人很重要。
老钟头本来自己在生闷气,结果这李氏不乖乖的自己呆着还来招惹他。他直接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鹿丫头是你的亲孙女,你不是继奶奶是亲奶奶。她受了这么大的罪,你不关心她就算了,还在这儿做这些无聊的事。连看都不去看她一眼,我还不知道你,你肯定是怕我叫你拿钱去请郎中给鹿丫头再看一下。”
老钟头感觉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又接着说道:“媳妇儿,钱这东西呀要用的时候还得用。钱能换来亲情也不错。”
“我在想等我们老了,不中用了,像鹿丫头一样躺在床上,我们那几个儿子女儿会不会也这样不管我们,不给钱给我们请郎中。”老钟头忽然觉得有点感伤,好像人似乎到了一定的年龄就容易多想。
李氏本来还沉浸在老钟头的那声“媳妇儿”当中,她已经很久没听过了。刚成亲那会儿他们也是很恩爱的,她也是很心慈很贤惠的。到底是什么时候变了的,变成这样让人不喜欢的。是时间让她变成这样还是琐事让她变成这样?
其实她也不知道。只是孩子越来越多,要忙的事情也越来越多,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就像现在,听到老钟头说儿子不会管他们,她差点都跳起来了,直接叫道:“他们敢。”
老钟头悠悠的看了一眼明显气势不强的李氏,“他们为什么不敢。不说儿子们,你现在对儿媳妇们这么苛刻,以后她们会善待你?以后老了照顾你的不会是儿子,是儿媳妇儿。”
“她们更不敢,孝道都能压死她们。”李氏气势明显更弱了,“再说了,我哪里苛刻她们了。你看看有些人家打骂儿媳妇儿的都有,我可从来没有打过她们。”
“你就死鸭子嘴硬吧。你也就只能跟那种人家比,还有孝道,呵呵,她们有方法让外人说不出一句话却让你过得苦得很,你信不信?”
李氏信,她怎么会不信。以前她对她婆婆不就是这样的吗?不仅外人说不出一句话,连她身边躺着的这个人也说不出一句话。别人都道她是孝顺的好儿媳儿,当家的当时还特别感谢她来着。只有她知道,她根本就没上心,只是做表面功夫。她婆婆到死估计都是不喜她的。只是那时候婆婆瘫在床上,说不出话来,也就不能告她的状了。
李氏突然有点害怕了。当家的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仅仅只是告诫她要对家人好一点,还是他知道了什么?不会的,一定不会的,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哪里还会知道什么。李氏不停的自我安慰。
“那我明天叫郎中来给小鹿看一下。”李氏因为有点心虚,主动说起这个。刚刚被吓了一跳,现在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有点颤抖。
老钟头倒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甚至还在反思是不是自己说的话太重了。他知道李氏是个心思重的,也不知道这已经想到哪去儿了。
*
“媳妇儿,我求你别做那些事了行不行?”钟大保刚刚就听到三弟媳在他面前说他媳妇儿抢小鹿的粥吃。他当然知道这个三弟媳是故意的,就是想让他对刘氏不满。他又不是蠢人,怎么会被这个三弟媳给耍得团团转。只是他媳妇儿的做法他显然也是不赞成的。你一个做大伯母的抢侄女的粥吃,这算哪回事儿啊?
刘氏还在缝补衣服,别看刘氏神经大条,可是缝补这种细致的活照样做得很好。她对着油灯穿好了线才漫不经心的说道:“什么事啊?”
刘氏还真不是故意装傻,她知道自己做的很多事她家男人都不喜欢,都看不惯。
刘氏想了一会儿,“哦,你不会说是我在你茶里放那个的事情吧!当家的,这可不能怪我,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刘氏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她家男人恶狠狠的看着她,不像以前甜蜜的叫着“媳妇儿”,而是吼道:“你这臭婆娘……”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注定看不到女主大杀四方,只有家长里短。
今天朋友生日请客,吃了好好吃的小龙虾。夏天不吃小龙虾真的不算夏天。
说到吃,渣作者今天看了《深夜食堂》,真的满屏的尴尬啊。三姐妹这一集我居然觉得那个渣男就算玩弄感情也不应该找三姐妹,因为他颜值比三姐妹的高。颜值即正义,别告诉我三观。还有吴昕演技之尴尬,哎!难怪评分那么低。
☆、第005章下床
钟大保被刘氏刺激到失去了理智,以至于一晚上房间里此起彼伏的声音都没有停过。他就说这几天的茶怎么味道不对,原来是他媳妇儿觉得他“不行”,给他加了料。难得的是刘氏居然舍得钱给他买这种药。
就在钟大保以为一雪前耻的时候,刘氏反而更加坚定的认为这药是有效果的,没见昨晚上那死鬼是多么厉害吗?也不枉费她没脸没皮的在钟郎中那求的药了。不知道昨晚上有没有怀上,她是真的还想生个孩子。就算被别人嘲笑老蚌怀珠也无所谓,就算是个女儿也行,她就是想要个孩子,无关一切。
钟鹿是被院子里嘈杂的声音给吵醒的,没有钟表实在不方便,她不知道现在几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还很早。因为鸡才开始打鸣。她记得她小时候跟那个打赌稻谷的蠢货还专门去观察了鸡打鸣的时间,就想证明闻鸡起舞的祖逖、刘琨其实夸大其词,鸡哪里半夜就开始叫啊!结果啪啪打脸,那鸡还真的就是三四点就开始打鸣。那现在顶多就是早晨四点。钟鹿一时之间觉得无语凝噎,毕竟以后她都得适应这样的作息时间了。以前八点起床都是算早的,现在四点,命运为何如此悲催。她有点想念那个跟她一起玩闹的蠢货了,要是她们都不长大该有多好。
钟鹿还在胡思乱想之际,房门直接被推开了。是她娘赵氏。
赵氏见女儿一切都好,才放下心来,“今天娘要下地干活,家里是轮到你大伯娘做饭。你别那么好说话,要是你大伯娘欺负你你就给你爷爷告状,别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