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辜枕月骨头比任何人、任何妖、任何万物,都要硬。
被抓后,他不愿意吐露一个字。
哪怕是面皮被剥,琵琶骨被废,生不如死囚禁在地牢至暗处。
疼。
碎裂经脉无时无刻承受着焚烧般的痛楚,辜枕月低喘了一息。
眼前视线模糊不清。
他不能死,起码现在还不能。
“滴答——”
鲜血不断从囚犯的身上涌出,整座地牢泡在血水中。
“他还不肯说?”
少年帝王并没有多余耐心,“告诉辜枕月,他一日不说,就割下他三两肉,直到割完为止!”
辜太爷随行在侧,犹豫了下,“这,这不好吧。”
少年帝王斜睨他一眼,“怎么,您老人家心疼了吧,这样,这一两肉,就先送辜家了,家都有功,都有份!”
辜太爷不吭声了。
“还有。”少年帝王兴致勃勃,“传消息出去,说咱们太傅,是绝罕灵树,吃了他肉,便能长生不老,在皇城外,每日供奉一两——我倒是看看,他庇佑众生,心肠能有多慈悲!”
这是为了引来那个狐妖吧,有她在手上,还怕撬不开辜枕月嘴?
众人暗想,纷纷应诺。
然而他们狩猎了十年也没狩猎到那狡猾的狐妖,反倒是辜枕月,他身上肉割了又长,长了又割,最后剩一个血淋淋骨架子了。
家贪心不足,纷纷商量道,“长不出肉了,不如骨头熬汤吧?”
他们早就不将这个世家第一公子当成同类看了。
什么公子,那是妖,也是他们的补物。
有人想了个办,“反正它都剩一个架子了,估计神识也很混乱,不如——”发起者压低声音,“不如我们找一只狐狸,用障眼法,看看能不能瞒过它,撬出仙道秘密。”
他们献计到帝王面前。
“姑且一试!”
帝王允诺,还将自己宠爱的白狐狸扔给他们,“就让它玩一玩罢!”
家往地牢里悄悄放出了一只白狐,又驱使它前行。
白狐淌过血河,渡到骨架子身边。
骨架子一动不动,眼窟窿里没有一丝火光。
昔日风光无限第一公子,还不如路边那腐烂冻肉。
“小木头呀。”
白狐用爪子撕开符箓,口吐人言。
“傻到这个程度,我真想把你劈了当柴火烧。”
家惊呆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吱呀——”
骷髅有反应了。
他摇动着被吃得干干净净细瘦指节,颤抖着抚摸着白狐皮毛。
狐狸,是他臭狐狸!
结果用力过猛,撕开了一道血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