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对谢茉介绍:“这是郑有为,郑连长。”
谢茉和郑有为彼此客气了句,便带招呼了一句田红梅:“田同志来得早。”
田红梅这才提唇喊人:“谢同志,卫营长。”
刚刚谢茉在她与郑有为之间扫过的目光,好像认定他们俩在处对象似的,虽然她下意识想反驳,但人家并未挑明,硬去掰扯清楚,特别卫明诚在场的情况下,仿佛她对卫明诚仍抱有绮念一般,故意解释给他听。
田红梅不由地侧脸,狠狠瞪了一眼郑有为,而郑有为却他仿似毫无所觉,露出一脸雾水的困惑模样。
她只能翻他个白眼。
倒也不很气郑有为,因为田红梅转念一想,谢茉这般误会也没什么不好。她原本和卫明诚清清白白,但头一回见面,她一冲动说了些不合适的话,事后仔细一琢磨,那些话听在卫明诚爱人耳里,可不跟她对卫明诚余情未了似的。
可这种事情,只会越描越黑,田红梅只能咬牙忍住,暗自后悔。
今儿时机凑巧,又恰合适。田红梅默认了。
“谢茉同志打算买些啥?”田红梅忍不住搭话。
谢茉昨天对那些臭嘴烂舌婆娘们说的话,她都听见了。谢茉没和她们一起咒骂她,田红梅意外又感激,还生出浓浓的尴尬。
而谢茉讲出的那一番话,田红梅则深深为之触动。
卫明诚的优秀全军区有目共睹,她去追逐他又有什么不对?这不正说明她眼光好,敢于表达自我。当时在场的军属大都曾有意和卫明诚做亲,和她又有什么不同?
两相比较,谢茉境界层次何止高了一点。
她脸上也火辣辣的,为自己的轻浮和自傲。
由此,田红梅懊丧更甚,被谢茉误解,以致错失和她顺顺当当结识、做朋友的机会。
今天过后,谢茉对她的排斥不喜会消减
()一些吧。
误打误撞地,也算郑有为将功补过,田红梅决定大度放他一马。
谢茉面上挂着微笑,态度却不远不近:“随便逛逛。”
稍顿一下,她话头一转告别:“过会儿太阳毒,不耽搁你们时间了,我们也进集市看看。”
田红梅讪讪笑了笑:“啊——啊,好的,中午确实晒,你们赶紧去逛逛。”
谢茉和卫明诚并肩走了。
田红梅也神色莫名转身。
郑有为深深盯了一眼卫明诚谢茉夫妻俩的背影,垂眸一瞬,抬步跟上田红梅。
集市以大桥为中心,向河两岸扩散。
因镇子便建在河两岸,谢茉平日从家到供销社或农贸市场时总要路过这桥,所以对集市排布一望即明。
集市上大都是农副产品和手工制品,有外地单位拉货来摆摊卖的,但多数还是附近几个公社的,有开卡车来的,有驾着牛车马车骡车来的,有骑自行车来的,推手推车来的,更多的是挑着扁担和箩筐来的。
桥头位置来往人流最密,所以摊子左右各摆了一溜,中间空出几米的路供行走挑选。河两岸位置宽敞,摆得松散,不过站在桥头望去,也是弯弯曲曲两条长龙,整个场面蔚为壮观。
“卖编筐的在河对面。”四周喧嚣,卫明诚稍稍弓腰凑近谢茉,告诉她,“那片都是手工制品,木匠师傅支的摊子也在那附近,太阳升起来了,也正好去那边给你买一顶草帽先带着遮阳。”
来的这两天都是多云或阴天,谢茉出门倒没觉得怎么晒,但今儿天朗气清,万里无云,太阳光愈来愈赤烈,烤得面皮隐隐发烫,是该戴一戴草帽遮遮。卫明诚开口前,谢茉自己都未想到。
这男人够细致贴心的。
谢茉高兴地回答:“好的!”
来赶集的人大都是一家子或周边邻居凑伙的,手边少不得或牵或抱着孩子,而这样重大的娱乐盛会,掉队的孩子即便被一巴掌扇哭,没一会儿就会被其他新鲜玩意吸走注意力,忘记掉金豆豆,而大人们也会重拾笑脸,和同伴讨论货物,和摊主拉扯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