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担心,月儿会被那恶人卖到窑子里去。
她怎么会不知道,夫人,这么安排是为了她好。
夫人就是她李阿娘的贵人。
“宝福,你去拿药替李娘子抹抹。”韩相宜看向李娘子拉下衣袖也遮不住的青紫,心口位置堵得难受。
若是盈利,李娘子不要,但她不能不给。
这是她做生意一贯的原则,有奖励才能刺激有才能的伙计,更愿意去做。
她心疼,这个时代的女人。
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品,可以随意打骂。
她曾听阿娘说过,女人有两次改变自己命运的时候。
第一次是出生。
第二次是嫁人。
嫁的好,便一世不愁,嫁得不好,便一世受罪。
她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难道女人这一生就只有这两条路了吗?
她从小跟在爹爹身边行商,见识过外面广阔的天地。
可是,眼下自己面前的路好像被蒙上一层厚厚的雾气。
令她看不清自己的路。
记得小时候,阿爹曾说过:“宜宜,若是当下看不清自己眼前的路,那就随心而走。”
她低语重复着这句话:随心而走。
耳边传来。
宝福的惊叫声:“天啊,李娘子,你身上的伤。”
她回过头看向跪在地上李娘子身上的伤,除了胳膊上是青紫,身上用衣服遮挡住的地方,掀起来时,没有一块是好的。
有被烫伤的。
有被木棍打伤的。
她看完,心疼道:“李娘子,他打你,你有没有还手过?”
“夫人,我最开始还过手,我若是还手。那畜生就打我女儿出气,我不敢还手……”李娘子声音带着抽泣声,回道。
“那畜生竟敢这么做,你女儿也是他女儿,他竟敢下这么毒的手。”猛兽对自己孩子尚且有一点怜悯心,更何况是人呢。
不,这种虐打妻儿的男人,不是人。
比畜生还不如。
“因为他嫌我家月儿是个女儿,是个赔钱货,那畜生吃喝嫖赌样样通。他若是真将我月儿卖到窑子里,我已经做好跟他同归于尽的想法。”夫妻情分,这些年虐打她女儿,早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