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没有?再次出乎意料,我未免开始对这话题专注起来:“为什么?”
“因为那个徒弟先下手为强了。”
“这么看,结局应该还算不错。”
“但那徒弟被活剐了。”
“活剐……”简单两个字,生生叫人条件反射出一阵刺痛。
剐刑,古代最为残酷的刑罚之一。动用在这个徒弟身上,显见他犯下了怎样天大一个重罪。
而被判此重罪,显见是因为他杀了一个怎样了不得的人物。
“……那个徒弟到底杀了什么人,竟然要被判剐刑……”忍不住问。
柳相略带遗憾地摇了摇头:“史料里没有记载。”
“那么那支笔呢?有那么一支神笔,那个徒弟为什么没有用它逃走……”
“因为那支神笔并没有故事里说的那么神。”
“但至少可以用它逃到天上去……”
“呵,你开始相信这故事了是么?”
“我只是对它开始感兴趣了。”能让人产生种种疑问的故事,总是挺有趣的。
“是么。”对于我的回答,柳相似笑非笑,并将目光再次转向窗外:“可惜现实总是现实,他没能逃到天上去,而是留在人间受尽了身体被一片片零碎割去的折磨。”
“折磨致死……”
“是的。那些人为了从他口中得到神笔的下落,以重罪的名义将他活活折磨致死。”
“好惨……”
“他死后人们找遍他住处的每一个地方,但始终没能找到那支笔,有人说笔早已被他毁了,也有人说笔被他藏在了一处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从此不见天日。还有种说法,神话色彩颇为浓郁,说是那支笔极其灵性,在他死后不久,便随着他的遗体一同悄然进入了他的坟墓,从此,被他的魂魄终日守护着,再无任何人能近身觊觎。”
“然后呢……”
“然后,故事结束了。”
“结束了?”尚且还沉浸在故事的结局里未曾自拔,柳相淡淡一句话,却已宣告了故事的终结,真叫我一时无法从中抽离,同时也带着一肚子的疑问。
“但,这跟阎王井有什么关系?”随后挑了个重点,我问他。
“你觉得呢?”他看着我,反问。
我没吭声。
其实答案在刚才的一瞬间就在我脑子里生成了,只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所以犹豫了好一阵,才道:“我觉得,阎王井就是那个徒弟的墓,而你之所以对它感兴趣,是因为想知道是不是那支神笔真的在他墓里。”
“说对了。”
“你也想成仙么。”
这句话刚问出口,就见他头朝边上一侧,低低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我皱了皱眉问他,因为觉得自己阐述的分明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会对一个陌生人说上这么多关于那口井的故事,且那人还没有将我当作一个疯子。北棠,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刚才那些东西都是我胡编乱造的?”
“那么它们到底是不是你胡编乱造的?”
我的回答令他短暂沉默了片刻。之后,扬眉朝我瞥了眼,他轻轻捻了捻表带上那两只铃铛:“你可真是具有着你的同龄人所不该有的严肃和认真……但,不管是不是,能在这样一个夜晚跟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聊聊这些,也是件挺愉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