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思空也举起杯:“臣不敢当,辅佐殿下,是臣与生惧来的使命。”
俩人一碰杯,利落地痛饮而下。
燕思空看着陈霂转过脖子,一张小脸被辣得皱成一团,却不愿意被他瞅见的模样,不禁会心一笑。
陈霂放下杯子,故作淡定地说:“先生不妨现在就给我讲讲吧,讲什么都好,讲新鲜有趣的,我最爱听先生讲学了。”
“殿下如此好学,臣真是欣慰。”
俩人聊起了天,此处不比东宫,可以不用太过拘谨,他们谈笑风生,到了深夜都毫无倦意。
还是燕思空提醒陈霂道:“殿下明日一早还要去围猎,不宜晚睡,早点就寝吧。”
“也是。”陈霂往后蹭了蹭,退到卧榻的里侧,朝燕思空伸出手,“先生来,睡我旁边。”
“这……”
“先生不是答应与我秉烛夜谈了吗。”
“我们不是谈完了吗?”
“我还没尽性呢。”陈霂笑道,“我现在可毫无倦意,但说不定躺着谈上一会儿,就睡着了,先生快来呀。”
燕思空无奈,只得合衣躺在了陈霂旁边。
陈霂叫仆人熄了灯,往燕思空身旁凑了凑,语气透出明显地愉悦:“这还是我长大后,头一次跟别人一起睡。”
燕思空调侃道:“殿下已经成人,指不定哪天陛下就赐婚了,殿下若是着急,可在东宫中选个俊秀的……”
“先生!”陈霂羞恼道,“你胡说什么呢,我没想女人。”
燕思空噗嗤一笑:“殿下别恼,你就是想也是理所当然的,何不先纳个侍妾?”
“那些宫女都蠢笨得很,我才不要。”陈霂在黑暗中偷偷看了燕思空一眼,“她们若有先生一半聪明……不、不可能,有先生一根脚趾的聪明,我说不定会感兴趣。”
燕思空低低笑了起来:“臣倒觉得,太聪明的女人让人头疼,依臣看,不是不够聪明,是不够貌美吧。”
陈霂轻哼一声,而后沉默了半晌,再然后,就转过了身,面冲着燕思空:“不错,她们也没有先生一根脚趾好看,我说了,先生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他的双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燕思空微微偏过头,正对上陈霂发亮的眼睛,他心头一颤,总觉得那眼神有些熟悉,却又不敢深想,他干笑道:“臣又不是女子,好不好看,有什么紧要。”
“当然有。”陈霂依旧凝视着燕思空,声音变得有些怯怯的,又仿佛隐含着一丝期待,“先生就是我心目中的完人。”
“臣不但不是完人,还是一个满身缺漏的人。”燕思空淡道,“殿下不可以貌取人啊。”
“我可没有以貌取人,我知先生,就像先生知我。”陈霂一把握住了燕思空的手,“他们都说先生是祖上积德,才能成为驸马,可我却觉得皇姐能嫁给先生,才是三生有幸。”
“嘘,这话殿下可不能再说了。”
陈霂紧握着燕思空的手,轻轻将脸颊贴上了燕思空的肩膀,满足地闭上了眼睛:“我说的是真的。”
燕思空感受着陈霂近在咫尺的体温,和那只已然有了成人力道的手,心中五味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