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像失掉了所有力气一样,缓缓爬起来,缓缓回房,关上门。
看着她那副失魂落魄,像死掉了的样子,杜氏心里打鼓。
叶采苹还坐在堂屋里喝茶。
今天这一场,她也算是看明白了。
周子杨从头到尾都没想过娶金花当正妻!而是一直在算计。
到底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也就这么点城府。只够骗骗金花这种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和叶大全夫妇这种一根筋的。
叶大全两口子走进来。
杜氏说:“小妹,你刚刚瞧着了吧?我把她打醒了,对不对?”
叶采苹淡定地放下茶盏:“嗯,是打醒了。但不是你以为的那种醒。”
杜氏还想说啥,叶采苹继续开口:“还早呢,再等等吧!”
杜氏两口子面面相觑。
翌日一早,众人刚吃了早饭,金花便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到了叶大全和杜氏面前:
“爹、娘,阿爷阿奶……我、我想到周家……我要跟他在一起,不管身份地位,只要能陪在他身边,我就满足了。”
整个堂屋的人倒抽一口气。
杜氏气得跳了起来:“你是疯了?昨天我说的话你没听明白?你的脸和尊严呢?”
金花神色清明:“我想明白了,深思熟虑!”
昨晚她痛哭无助,一时清明一时糊涂。
现实告诉她,她不能丢了尊严,不能做妾。
可心里那个空洞又告诉她,她不能失去他。
明明他是爱她的,却不能在一起,凭什么?
比起失去他,做妾的委屈算得了什么?
最后,她顺从本心,做出了这个选择。
“真疯了!你想想你小姨现在过的生活!”
“我跟小姨是不同的。当年那个员外放出话来要纳个美妾,是二外公为了钱上赶着把人送进去的。而我跟子杨……我们是有感情的。他心里只有我!”
杜氏差点没背过气去:“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种话你也信!现在你年轻娇嫩,他当然喜欢你。过些年腻了,他能想起你是谁?”
金花恼道:“娘你不懂!你跟爹成亲前都连面都没见过几次,哪里懂得我和他之间!”
“而且他跟别的男子不一样,他是特别的。”
叶采苹听笑了!果真是每个恋爱脑心中的对象,都是不一样和特别的。
“行行行,就当他不一样,他是真心的。可谢太太不喜欢你,他现在就无法反抗,你指望将来他能护住你?”
金花咬牙:“我跟谢姨相处过,她不是不讲理的人,为人也善良大度,只要我好好认错,她会放下成见。”
“子杨现在护不了我,那是因为我没站在他身边。将来不管有什么困难,只要我们在一起,一定能克服的。”
杜氏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
叶大全怒道:“想都别想!我现在就找媒婆,给你许个人家!下个月就出嫁!”
金花却神色平静:“你尽管给我找人家!到时把我的尸体和牌位抬出门。”
这是以死相逼!
杜氏两口子差点气死,叶老太和叶老头也痛苦地捂眼,实在是没眼看了。
叶大全怒吼:“你敢——死丫头——”
“大哥,让她去吧!”叶采苹淡声道。
“什么?这、这……”
叶采苹走到金花身边:“她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可见她与周子杨是真心相爱的,何必还要棒打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