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好心底下极为享受,眼前的这种家庭式的琐碎交流,每每临到这时,他总有种安静状态出现,一股安心落意的踏实感由然心生。
吃罢了饭也不到两点,二人便起身去往掩月观山门处,说是山门,亦不过一架跨度不足二十米的简单牌坊,与过去的正规牌楼相去甚远。
无奈道观所在的渡业山部分,早就成为了旅游胜地,日渐狭窄的半山驻地,实在没有土地再建立那么奢华的道门标志性建筑。
掩月观开放区域的大门处人流如潮,但木老大这座人形巨塔混迹其中也愈加显眼,不多时就有几位壮汉护着两老一小前来,果然便是那一日所见到的几人。
如此涌来簇去的人流中也不好多做介绍,直到清风、清焱引领着来到侧殿一偏僻角落,众人落座,才有了初次相介。
为首的老者名为君英毅,京都君家现任家主;另一老者名为霍升荣,同样的京都部委任职,乃是君英毅的几十年好友,虽不属于某一家族,但与君家也是一系。
年轻女孩自然就是那位君盼儿,君英毅的长孙女,目前在京大就读大一。
另一位中年人叫做计弘亮,临海省的公安厅副厅长,负责一行人的微行引路,打理一切相关事宜,那一天的餐馆内风波,却是没出现在现场。
余下的就是一众人等的警护人员,其中的谭文博、贺华采,是君英毅带来的中警局贴身警卫。
这二人都是练气九期后期,明劲的初生阶段,距离后天境界初期还有段距离,一众护卫人员里,也只有他两人望到叶好,眼中的热切不加掩饰。
对他们而言,修为乃立身之本,面对这位简单教授一两式,就会令自身境界有所提升之人,当然怀抱着极大渴求。实际上叶好已经察觉出来,外面的人群里还有其他护卫隐身存在,甚至有后天境界初期者存在,但这些人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简单寒暄后,叶好便是问起了此行的目的,君英毅笑道:“哪怕我们来自于京都,据我所知,这掩月观不对外的地方,也不是这么轻易能进得来。今天有这个便利,怎么着也要有走一圈,也好解一下几十年来的心中向往!”
叶好也是笑着回应:“掩月观无非是处方外道人修身养性之地,也没有传说中的神秘。小子我来到掩月观不足月余,有幸承蒙老祖与主持不吝,这些时日也逛遍了三处主殿,若是没有相当深的道义理解,看起来也是索然无味得紧!不过几位贵客开口了,自然要引领着览游一番。”
那位君盼儿,自打进入到这里,眼神就有意无意的瞥向叶好,讲是爱慕当然有些过逾,好奇心理还是占着巨大成份。
此时却是接道:“你也是小小年纪,怎么说起话来一副老朽口气,莫非是在道门里混迹的久了,总是会沾染些讲话方式?”
对君盼儿这番近乎于无礼的说话语气,君英毅也不加劝阻,只是解释道:“我这孙女平日里骄纵惯了,说起话来也是无遮无掩,但绝没有定点不敬的意思?”
叶好哈哈大笑道:“老爷子,怎么能用不敬两字,我与君姑娘同为二十不到年纪,还是甚至我们这般年纪的心理和交流方式。”
说罢,他目光转向君盼儿,“君姑娘教训的是!不过我也对道家学术有些浅知,那种道学文本都是些艰深晦蔽的僻字涩句,多得多了,言谈中自然而然的就带出些来,下接下来一定注意!”
君盼儿嫣然一笑,笑意却完全含蓄在口缝之间,嘴唇抿着的皱痕一直波及面颊,含蓄中不乏娇羞之美,竟是在某一霎那,引得叶好心下一阵慌乱。
“我可不敢教训你这位年轻高手!不过你平时就住在这样的宫殿里?”君盼儿好奇的问道。
“我哪里有资格,这些地界都是戒律森严之地,没有得到全真派道士的受戒拜礼,即使是正一派经过受箓后的正一派道士,也没有资格入住。三处主殿之后还有一处葛仙谷,实为此间的山谷底处,我就在那里寄居,闲来侍弄几亩良田。”
“全真派?正一派?有什么区别?”
“这两者早先均是道教宗派,掩月观道学源自晋道人葛洪,葛仙自号抱朴子,著有《抱朴子》一书,是著名的医药学家、炼丹术家,此人从属全真派,但一生对其他派别颇有异词。再加上现如今道教败落,无数宗派道源无继,因而现在的掩月观内,视全真派为统一道门称呼,同为方外道人,未曾修习葛仙道学者,一并称呼正一派。”
“原来是这样,那你将来加入不加入全真派,或者讲你今后会不会成为方外道人?”
这时候君英毅忽然插嘴笑道:“即使他成为方外道人,也不影响日后的娶妻生子!”
他的话让君盼儿一瞬间面色绯红,如碧波伴清澈的眼神,这时候也添加了一股慌乱的意味,继而转作满脸的恼羞成怒:“爷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人家说得好好的,你插什么嘴!”
“得!您也变成了你,看来我老人家,这是无意间惹恼了我们的小公主。”君英毅抿着嘴忍住笑意。
“哼!”君盼儿嘴里冷哼一声,却不知怎地,心下里却是猛不丁地一阵轻松,这种感觉让她暗地里惊讶不已。
叶好连忙岔开话题,“修道无所谓哪一种方式,只要道心不泯就是了。我目前暂时对开创事业有浓厚的兴趣,现在也借着掩月观的大名,开了个农贸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