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朱慈烺,到了这会他们才发现这位新晋的监国殿下似是在为某些事情心烦不已。
“殿下?”
“稍等,容我再想想。”
徐瑜问了一声,朱慈烺却也只是皱着眉头摆了摆手。
如此一来,大家也不好再在问便静静地等他想明白。
“夜袭是没有问题的。”
半晌之后,朱慈烺终于开口,只是他说出的话却又让在场众人有些摸不清状况。
既然正确,那还在想什么?
“我们要通过夜袭达到一个怎样的目的?”
朱慈烺越问,大家越是不解:
夜袭自然是要打击鞑子,以削弱敌人、鼓舞士气,难道还会是给鞑子送夜宵?
“换个说法,这次夜袭我们要做到什么程度?”
“殿下,当然是能杀多少鞑子就杀多少鞑子啊。”
祝宝子已学会抢答,可朱慈烺听完之后却也只能报以苦笑。
“你们看,自南渡以来我朝便没有在战略上下过功夫,最多就是朝廷定下要守江淮便安排四镇驻扎于此,
至于如何守,守不住后又该如何应对却没有详尽的筹划,
如此才会在高杰被害后应对失措,最终使数镇兵马尽归鞑子。”
听到这番话,旁人不知作何感想,可作为当事人的越其杰却牙关紧咬、心中直如翻江倒海一般。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高杰被害与江淮失守之间的到底有多大的关联。
同样也没有人比他更多次假设过高杰被害之后,若是朝廷换一种应对之法会有怎样的结果。
当然,假设终归只是假设,事情既已发生,便是神仙来了也是无力回天。
史可法终归还是让高杰的儿子认了太监做义父。
黄河防线失守后镇帅们还是会被严令死守。
但当他听到朱慈烺的话后却发现,如果将这些假设全都放在事情发生之前呢?
史可法大抵还是会嫌弃高部“流寇”出身,镇帅们想来还是会如从前那般。
可要是能提早做些布置,哪怕无力改变总也不至于方寸大乱、手足无措啊。
“臣明白了!”
朱慈烺不知道越其杰是不是真的明白了话里的意思,但看其表情,大约是明白了吧。
关于弘光朝廷在战略上的问题他其实并没有研究过,只是越其杰作为他手里唯一一个封疆大吏,朱慈烺自然会刻意了解其过往。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一番了解之后他才知道,弘光君臣一心只想“借虏平寇”,竟然从来没有想过若是这虏在平完寇之后又将屠刀转向自己该怎么应对。
由此他才想到弘光朝廷在战略上到底是什么水平。
不过话说回来,应天本来就是个类似流放养老的地方,让这么一帮人应对这般变局却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