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朱慈烺将一块玉佩放在桌前,待徐瑜写完后便准备让陈四将信送出,可谁知徐瑜却犹豫地问道:
“殿下,可需润色?”
朱慈烺这封信半文不白,已用尽了毕生所学,但在徐瑜眼中这还不如六岁孩童所作,实在有些丢人。
“不必了,世伯豪爽,不会计较的。”
此时房中所有人都已认了这少年是真太子。
这要细节有细节,要物证有物证,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个手握数十万大军的人证,这如何还能不信?
接着便都万分鄙夷地看向王铎,似乎忘了自家之前的行径。
“殿下,宁南候被靖国公部所阻,若不派人协调恐宁南候难以救援。”
徐胤爵知道这便是朱慈烺所说的救兵,所以出言提醒,但朱慈烺却抬头望了回屋顶才回了一句:
“不用,我已经派人去了。”
话音未落,朱国弼、徐胤爵、陈四心中同时生出一个念头:殿下居然还有人手!
他哪里还有什么人手,他不过算了算时间而已。
左良玉已死,余部应该正如没头苍蝇般在长江上乱窜,等实在没了出路便会如历史上一般降了。
自己这封信送至左部少说也得五六天时间,再等他们收拾停当准备动身时怎么也得过个八九天。
到那会靖国公黄得功怕是也已殉国了,还如何能阻得了左部?
“黄得功看见弘光时应该很绝望吧。”
想到这里,朱慈烺的心情顿时低沉了起来,他也没心思再亲自安抚这些人。
“殿下,不能打啊!”
就当朱慈烺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时,一声哀嚎将他拉回了现实。
他顺着声音看去,就见钱谦益正向他跪行。
见此情形朱慈烺心中疑惑:难道他还想说服自己降清?
朱慈烺往后退了两步,那钱谦益却还往这边而来,他又退了两步才说道:“有话起来说。”
“城中粮草不足,京营又疏于训练,殿下!真的打不赢啊。”
“粮草我已有法解决,训练不足就边战边练。”
听到这话钱谦益猛地站起身来,接着说出的话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得瞪大了眼睛。
“既然殿下已有成算,那老臣就算拼死也定陪殿下走这一遭!”
还有这种操作?
朱慈烺骂也不是,赞也不是,只能强行在脸上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容后便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和好。
“无耻至极!”
许是老天不想让场面僵在这里,一旁的王铎似是看穿了钱谦益的心思直接骂了起来。
“老夫如何无耻?先前福王出逃,民心尽散,这城,如何能守?!可现在殿下心有成算,哪怕守不住也当拼死一搏!”
眼见钱谦益连声陛下都懒得称呼,王铎直接被气得说不出话,可钱谦益却没打算就此放过他。
“似你等阉党,为了自家官位拥立这般囊虫才是真的无耻之尤!你更是为了官位陷害先帝血脉,泱泱华夏数千年,何曾出过你这般奸贼!”
钱谦益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大义凌然,若非朱慈烺知道头皮痒、水太凉,恐怕真就信了。
“王铎面忠实奸、心肠歹毒,臣请将其以欺君之罪论处!”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钱谦益话音未落,在场勋贵文官顿时跪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