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出逃!”静瑶抢声道,“爹爹只是说要离开这个伤心地,带我去别处生活,若不是大雨后路不好走,我们前两天便要出发了。”
卢司琮看到摄政王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点点头,神色黯然道:
“启禀王爷,正是如此,草民只想带着阿瑶远离此地,绝没有做过害人性命这种事。”
“王爷,我等也绝不是凭空污蔑之辈,实在是人证物证都指向卢二啊!”卢光祖开口道,“那卢海本是个独居老人,孤苦零仃,如今又莫名被害了性命,总不能死得如此不明不白,还望王爷开恩,还卢海老汉一个公道!”
他这样一说,有些乡民也跟着小声附和道:
“是啊,人证物证俱在,卢二若非要说自己没杀人,那也得拿出证据来吧。”
“都说摄政王大人爱民如子,总不能让孤苦百姓枉死,却让凶手逍遥法外……”
“但是卢二跟王爷认识,王爷该不会包庇他吧……”
南征刷地把剑抽出半截,这些人立刻闭嘴没了动静。
但南征并没有像对卢达那样处置这些人,毕竟强行打压舆论只能压得住一时,若不解决问题本身,只会让主子被人诟病。
见场面安静下来,南征收剑入鞘等着主子指示。
萧长珩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这些人,转头看向云清清,温声道:
“你先歇息一会儿,我处理好案子后,咱们便起程回京。”
云清清黑眸中清光隐动,带上几分冷色:
“不,一起去。”
萧长珩看出她的面色有异,没有阻止,两人一起在村民的带路下,来到了卢海家中。
尸体停放在院子中央,盖着白布,村民们呼啦啦跟来一帮人,但没几个敢进来的,都在外面又是害怕又是好奇地探头探脑。
云清清先一步上前,正要掀开白布,卢光祖在一边小心劝阻道:
“王妃娘娘,这、这卢海老汉死状十分蹊跷,恐会惊到您贵体啊……”
“无碍。”
云清清面不改色地揭开了白布。
只见死者是一个五六十岁,身形魁梧的老汉。
他脸上的表情狰狞恐怖,眼珠子几乎要鼓出来,额头磕破了一块,血肉模糊,心口插着一把刀,直没入柄。
卢司琮看见那把刀,脸色就变了变。
卢光祖指着刀柄说道:
“这刀就是卢二的,咱们这村里打铁修铁器几乎都是找他的,这刀许多人都见过,而且您看刀柄上面还刻着他专属的记号呢!”
云清清看向卢司琮,只见他脸色发白地说道:
“刀是我的没错,但人决不是我杀的!我跟海叔无怨无仇,为何要杀他?”
“那可说唔定!”
卢达捂着肿起的脸,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含糊不清,但气势却挺足:
“十几年前你刚娶媳妇那会儿,不系因为海叔调戏妹弟大吵了一架,你还差点动手!”
“谁知道是不是这仇你记了十多年,想着马上要远走高飞了,才杀他泄愤?”
“毕竟你介个白眼狼,连养了计己三十几年的亲娘,都能狠心送官,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他这样一吵闹,村民们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之前赵老太丢银票那件事时,不少人都围观了现场,知道是赵老太自己的问题,但散了后不到半天功夫,赵老太被送官的消息就传开了。
传言说是卢二不是亲生的,又说赵老太送官是因为害死了二儿媳妇,但流言这东西向来是传着传着就走样了,到现在也变得众说纷纭讲什么的都有。
人言可畏,这也是卢司琮决心要带女儿离开这里的原因之一。
这会儿不少人觉得卢达说得有道理,卢司琮脸色又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