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是静默的,但靠近右嘴角的疤痕将皮肉高高揪起,形成了某种若有似无的讪笑。
因此,她虽未笑,却嘴角含刀,冥冥中比起冷漠,更增添一丝揶揄。
秦小凤……
遇见故人没有叫虫儿心里夹杂更多的兴喜,反而深觉得自己又一次陷入命运的设局。
果不其然,阵阵强大又压抑的氛围忽然压来,随后笼罩住了周围光华的一切。
秦小凤甚有察觉,飞快抽出双手,主动跪在地上施礼。
无声无息,琉璃瓷外忽然多出另一具健硕的身影,长衫锦服中包裹的肢体所散发的气场,竟比这满池可融化心脏的水液,更显得扼喉窒息。
“她还没睁眼?”他朝一旁的秦小凤问道。
与其说是问,不若说是指责。
秦小凤已经连惊带吓,结结巴巴得抖如糠筛,嘴角的旧疤扯得格外离谱,似笑似哭。
无须回答,他朝虫儿再扫一眼,黑亮亮的眼睛耀出石玉般的锐光,“将她拖出来吧,人已经醒了。”
虫儿心里骇然,听见对方已经察觉到自己的伪装,索性开口道“就算是刚从娘胎里生出来婴孩,起码也得用襁褓裹紧吧!”
其实她最想护住自己的裸。身,可恨浑身撕痛根本动弹不得,索性乌黑的长发在水液中遮挡了关键的部位,否则该是多么尴尬。
傲狠道“无所谓,反正早都见过的。”
他的语气依如往昔,毫无半点情感,虫儿突然害怕到鸡皮疙瘩悚然一身,仿佛浸泡在地狱里似的。
虫儿终于有机会将衣服穿好,傲狠并不是位翩翩公子,出手救她亦不是出于侠义,自然不会给她太多时间整顿自己。
只不过虫儿从琉璃瓷内走出时,被浸泡软的肢体又被空气拂干,仿佛皮肤曾被烤裂成干涸的田地,必须用水液来滋润修补,否则会痛不欲生似的。
事实上雷凰的爆炸,确实对她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毁伤,如今看起来虽然浑身遍体,仅有几块小面积的浅淡焦疤,依旧可以想象之前是何种惨况。
秦小凤伺候她穿衣时,眼睛总是若有似无地飘过她的脸蛋,这种吸引断然不是因为惊艳。
虫儿大约明白自己发生了某种变化,没有照镜子更没有抚触脸颊,在秦小凤的扶持下,艰难地去见傲狠。
傲狠挺立在琉璃瓷侧,待两女踉踉跄跄出来后,他先朝秦小凤命道“赏你了,进去吧!”
秦小凤起初微愣,尔后简直可谓是兴喜若狂,跪在地面连连重磕四五个响头,也顾不得礼义廉耻,拼命褪尽身上所有的衣衫,干渴的鱼儿一般跃入琉璃瓷。
一具白花花的身体在水液内游来游去,极尽女性神秘肢体的娇柔之美。
琉璃瓷外,傲狠目不斜视,仅安静地注视着虫儿的一举一动,他的眼睛内毫无波澜,却扫视得虫儿毛骨悚然,仿佛光溜溜戏水的人是她。
虫儿硬起头皮,紧盯着他高挺的鼻梁看,错觉是在对视,实际上也不知为何,或许是他用噬魂虫咬过她,亦或许是他纵容端木云欺凌她,再或者是他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卑鄙无耻,等等等等,诸如此类。
总之,她害怕他,骨子里散出的怯懦,尽比面对死亡还更添三分。
傲狠道“医你全身的灼伤,共耗费去三百七十四颗麝龟的活心,这每一颗,都代表我非要治好你的真心。”
他口中的真心,都绝非与情感有关。
“救你活,可不是要你享福的。”
没见人影,傲狠的右手的虎口已经卡在虫儿的下颌处,他力大无穷,单手将虫儿提举在半空,虫儿觉得脚尖够不着地面时,呼吸已经极度的费力。
“你……真不会……怜香惜玉……”虫儿心里虽是害怕,嘴上毅然得寸进尺。
“那是你活该,在行风时我早警告过你,你是赤焰火莲,更是连珠转世,为了得到你胸口的连珠,我会不断地追踪你,刺激你,甚至折磨你……这些话,你可曾听进去几句?”
傲狠额心的狂珠,红得瘆人。
虫儿的喉咙仿佛被炙红的火剪卡死一般,完全只有出的气,没有进得气。
他要勒死她……如果他想,就一定能做到,而且绝无迟疑。
傲狠空手一把扯开虫儿胸口的衣服,冷漠揪开胸口紧致的肚。兜,两只饱满莹润的小白兔,噗通噗通跃入黑粼粼的眼帘,可他毫无多余的感觉,细看下方同样红殷殷的朱砂痣,却比看女人的胴。体更加专心。
虫儿呼吸困难,眼前已是天花乱坠,浑身凉透如冰,硬挤一句道“早知……你想看……我就……不穿了……”
傲狠陡然松手,“嗵!”虫儿软绵绵得坠在他脚底,烂布一般附在地面大声地换气。
呼吸!呼吸!呼吸!
谁知这个家伙下一步会怎麽虐待自己,虫儿现在能做的只有呼吸,待呼吸平稳,虫儿仰头看向他时,已经逼着自己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