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清文一路上精神紧绷,现在稍微有一丝喘息的机会,便昏昏欲睡起来,在一片模糊中,他似乎感觉到身旁站了一个人。
他瞬间冷汗直流,显然是想起了昨天晚上他房间中的情形,那个被他推下楼梯的女孩子正在房间中看着他,他知道此时绝对不能抬头,如果就这样一直当缩头乌龟,没准还能熬过去,可他的实际行为和他内心的呼唤完全相反,脖子仿佛不受控制似的,一点一点的转动着。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洁白的裙摆,俞清文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但他还是很清楚,这绝对是不可能出现在牢房里的。
他瞬间脑中一片空白,双眼僵硬的转动着,一寸寸的顺着裙摆往上抬。
裙子上渐渐的溅上了一滴滴的血液,甚至还有鲜血不停的往下流淌,他内心不停的喊着,停下来,停下来,但是没有用,直到他对上了那黑漆漆的眼窝。
俞清文大叫一声,引得在外查岗的警察急忙冲了进来,手中拿着警棍敲了一下紧闭的铁门,问:“发生什么事?”俞清文没有回答而是不停的尖叫,他的叫声甚至警察心里都听得毛骨悚然。
又来了几个人,他们对视一眼,便打开铁门走了进去。
俞清文突然抬起头,冲向了离他最近的警察,警察被他这一击吓了一跳,原本以为他是一个柔弱的画家,要制服他十分简单,但是俞清文却是仿佛吃了兴奋剂一般,力大无比,在他多番挣扎之下,俞清文差一点就跑了出去。
最后还是警察紧急之下拿出电击枪将他打晕。
待到俞维天终于收拾打点好了一切,赶来看俞清文时,见到的就是自己的儿子被牢牢的捆在铁床上的情形,他不停的拍打着铁门,从栏杆中想要看清俞清文此时的具体的状况,但由于里面漆黑一片,他也只能通过光线勉强看清到他的轮廓。
万般心疼之下,他甚至忍不住向陪伴自己的警员爆了粗口,催促他们赶紧开门。警察虽然十分不耐,但碍于上面的命令,还是为他打开了铁门。
俞维天飞快的冲了进去,扑到在俞清文的身体上,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
跟在身后的警官打开了这座房间的灯,俞维天左右环顾,这间房子和俞清文之前住的那间相比差距甚远,阴暗潮湿不说,甚至连基本的通风都没有,房中弥漫着一股腥味,俞维天在这里只不过一会儿,就有些无法忍受,他更加不敢想象自己养尊处优的孩子会过着怎样的生活。
他当即拿起电话,想要将俞清文调到舒适一些的地方,却被人顶了回去,此时他才知道俞清文在监狱内袭击警察的时期,俞清文至今能够分得一间独立的牢房,已经是他上下打点之后最好都结果了。
俞维天知道袭击警察一事非同小可,现在俞家的人牢牢的盯着他们,就像野狗就盯着即将垂死的动物一样,他不是不能动用更大的势力将俞清文带出来,如果真那样做,打草惊蛇,只怕后患无穷。
他有些无奈,但俞清文依然没有醒过来。
俞维天坐在床边看着他,等了一会儿,最后实在不耐烦,他推了推域俞清文。
俞清文这才幽幽转醒,他眼珠一转,一眼就见到了自己的父亲,急忙道:“父亲,赶紧让我出去,这鬼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多呆!”
俞维天急忙安抚道:“这我比你更加心急,你先在这里委屈一回,这件事我已经打听的差不多了,过两天我去接你回家。”
俞清文却十分不满,着急道:“什么?过两天,我一刻都不想在待在这里,我现在就要走!”
俞维天却有些为难道:“我也不想在这里让你受委屈,但现在事情太多,一时半刻恐怕真的来不及,你只要再忍耐两天就好,那个时候楼凌也应该已经回来了,你母亲一定会有办法的。”
俞清文听了只觉得阵阵绝望,在刚才那种,光线充足的地方他上能看见那个人,现在到了这种阴暗的环境,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事情。
俞维天也十分痛苦,但他的确是没有办法,只能说些徒劳的话安慰俞清文。
俞清文很快就有些觉得不耐烦了,口吻变得有些恶劣,说:“行了,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你就走吧!”
俞维天一直十分担忧,现在听他的他的话,却有些愤怒,他不是不尽力而是他真的不允许,没想到儿子居然连这点体谅都没有,便冷哼一声,站起身来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好好在这里呆着,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说罢他便匆匆离去,俞清文听见铁门重新关上的声音,又闭上了双眼,但是没有用,很快,他便再一次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