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晚自习,李泳奇独自安静地回到自己的宿舍里,见其他同学的洗漱工作已经进行过半,自己却不想再中途插入。
提前从橱子里去除毛巾被,丢到床上,把用不到的棉被抬到橱子顶上去——睡觉就不会碍着翻身。
总算占到了有利位置,今晚姚顺懿就要把被子往上再放一层了。李泳奇的心里一下窃喜,却又被一直存在的担忧拉了回来。
李泳奇干脆脱了鞋,躺在床上。周博洋洗漱完,走进屋里,先是一惊,又说道:“李泳奇怎么回来这么晚啊?”
李泳奇翻过身去,小声嘀咕着:“别烦我。”
“啊?”周博洋很诧异,想走上前一看,却几分踌躇,又把脚步收了回来——这跟他平时在宿舍里认识的李泳奇大相径庭。可能他爸爸的熟人的病情有些恶化。
他想进一步提醒李泳奇节哀顺变,话涌到嗓子眼又咽了下去,终究没想好措辞。
吹了起床哨后,李泳奇的呼噜声又被愁绪点破,他惊坐起来,见四周寂寥,同学们早已入睡。他还是决定行动起来试一试,也许可以化解自己的危机。
李泳奇慢慢地站起身来,向左转一个直角,膝关节紧张得不敢抽动一下,大摇大摆的样子,若是哪个同学凑巧看到这一幕,准得笑出声来。
他突然想到前一阵的黄色药水寻凶事件,他急忙掉转脚跟走向阳台,打开水龙头仔细地把手清洗一遍。
关上水龙头,四周还是安静的,只能听见隔壁宿舍里宋诗宇呼吸发出的轻微鼻声。
李泳奇怀着急忙的心情,仔细地回忆着:“姚顺懿把手表戴在左手腕上。”随即在朦胧的灯光下,他看见姚顺懿的左手腕上恰巧有一条黑色的带子,而且带子正中央有一个圆形的表盘一样的东西,闪着微光,应该不错了。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似乎碰到了表盘表面,一阵滑腻的触感惊到了他。
“这表盘不是玻璃的吗?怎么老化了……”
他仔细地感受着,突然从他的手指尖,一道雷一般的电光闪过,刺得李泳奇的手指抽动了一下,差点惨叫出声来,赶忙将手又收了回来。他才发现那原来不是姚顺懿的手表,被调包了!
也许是那道光的余力,周围的环境渐渐清晰起来,他看清了周围物体的轮廓甚至之间颜色的差别。
他回过头来,发现姚顺懿头下枕的不是棉枕头,而是一个硬邦邦的黑匣子,他想起来他在课本上读到的鲁迅的那篇《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来,莫非那黑匣子里装的是飞蜈蚣,专门来吃他的血?
李泳奇顿时感到不寒而栗,心想不会这么神奇吧?姚顺懿离匣子最近,要是有飞蜈蚣也会先吸他的脑髓,没准儿等正好吸饱了,就无暇来顾及李泳奇了。李泳奇想着不管了,慢慢地躺到床上,最后不忘喷两下花露水来提防蚊虫的入侵。
第二天起床哨吹响,李泳奇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来。见姚顺懿还在床上横着,枕头放到窗台上,枕头下面确实是一个捂得热乎乎的铁匣子,硬邦邦的,他极不舒适地坐了起来,揉了揉酸痛僵硬的脖子,有几分后悔的样子,不过看着自己精心设计的手环有猎物上钩的味道,满意地点点头。
李泳奇故意大声问道:“姚顺懿,那是什么?”
李泳奇想引起舍友注意而一块询问姚顺懿关于匣子的秘密的阴谋轻易地被姚顺懿识破,让姚顺懿三言两语便敷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