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豆芽仔打了个饱嗝,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说:“吃撑了困了,找地方睡觉吧。”
小萱搅和着面汤说:“刚子哥卸饲料还没回来,他不是说帮我们安排住的地方吗,在等等吧。”
我点头说就是,等刚子电话,我们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被宰客怎么办,听他安排。
我们等的时间可不短。
刚子晚上十一多钟才过来,那时张苏滩市场很多商户都熄灯了。
“不好意思各位,碰到点事儿耽搁了,快上车,我拉你们去住的地方,智元哥把你们交待给我了,我可得把你们安顿好。”
刚子开车把我们带到了一家名叫“三友旅馆”的旅店,位置离甘肃博物馆很近,刚子和旅店老板发哥很熟。
上了二楼,刚子说:“天很晚了几位,我先走了,秃头发我老朋友了,你们在这里安心的住着吧,金风黄找不到这里,我还要在兰州待一段时间,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那没事了,刚子哥你去忙吧。”我笑着说。
他听后点点头,下楼走了。
三友旅馆老板叫许友发,以前短暂跟过刘智元一段时间,保田叔死后刘智元改行开黄面的,刚子改行开厢货,光头哥开了修理厂,这帮人慢慢就散了。
许友发四十多岁,牙很黄,头发斑秃很严重,人长的实在不咋地,周围人都喊他秃头发,我们叫人秃头发就不礼貌了,我们叫他发哥。
他听后很受用,因为这时候周润发的赌神很火,他成了发哥,自然受用。
他给我们准备的都是单人间,我和小萱豆芽仔一人一间,我的房间在靠近楼梯口的位置,小萱的房间靠着走廊间。
很晚了,房间里能洗澡,跑了几天人都很困,我洗澡后也早早的上床休息了。
正睡着,可能是两点多,或者三点多,我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就跟那种烧皮子的味道很像,这股味道来自门外,很臭,味儿很呛。
穿着秋裤从床上坐起来开开灯。
我害怕失火啊,说不定是外头哪个屋点着了。
蹬上拖鞋。
我开了屋门,探头向走廊外看去。
修理厂光头男不知道给这辆爱丽舍改了什么,刘智元一拉环儿,这破车向吃了炮仗一样,那种在国道直线加速的推背感,恐怕只有当时的我们能感受到。
我抓着车顶把手,脸色难看的瞥了一眼。
仪表指针定格在150迈已经不动了,我知道,现在的速度怕不止150。
豆芽仔开始还嚎几句,几分钟后他的表情和我差不多。
车子直线加速甩开了两辆桑塔纳,在接近猩猩湾段岔路口时逐步减速。
下了车,爱丽舍的轮胎一阵烧糊味,这还是拐弯少,就这豆芽仔下车也吐了两口。
“那边儿,快走。”刘智元催促道。
前方路边儿不远停着一量厢货,厢货打着双闪,我们三被带着向那里走去。
“你们终于来了智元哥,快,直接上车。”到了地方刚子直接拉开车门。
三个人钻后排非常挤,刚子紧张的说那就这样,我们走了刘哥。
刘智元点点头,他看着我们三个开口说道:
“我们山东男人说话直,今日我刘智元帮了你们,若有一天我遇到了难处,希望你们也能搭把手,山不转水转,希望以后还能碰到你们,等你们出了银川我就没法帮忙了,保重吧。”
我和小萱挤在后排,看着刘智元点了点头,互道了声保重。
随后刘智元上了那辆爱丽舍继续向前开,也就几分钟不到,我眼睁睁看着两辆桑塔纳顺着国道呼啸而过,追爱丽舍去了。
见车都走远了,刚子回头道:“你们不用担心智元哥,以前我们都跟着保田叔讨生活,碰到这种状况不是一次两次了,放心吧。”
随后,我们坐上这辆拉饲料的厢货,上路了。
刚子岁数不大,80后人,脑门上有道刀疤,他年龄大概二十多岁吧,刚子皮肤黝黑,脖子上挂着一串金链子,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刚子车上的一只哥鸟。
是的,刚子在车里养了一只纯黑色哥,这只哥比巴掌大一点,在车里见到人时会说:“恭喜发财,恭喜发财,你妈拉个把子。”
哥一说脏话,刚子不好意思的说:“这鸟儿我妹妹给我买的,跟了我5年了,是公的,它有名儿,叫林哥,你们叫它会有反应,不信试试。”
刚子在车顶铁皮上打了个眼儿,用铁丝吊着个铁笼子,这鸟在笼子里飞上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