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铲子打到了夯土层,白膏泥连着青膏泥!”
“要么是西周贵族!要么是小诸侯王!”
“咱们要发了!”
“嘘!二哥你小点声,”孙老三皱眉提醒。
孙老二却一脸的不以为意,他摆摆手:“主要是有几年没见过青带白了,希望是个新锅。”
新锅的意思就是指这墓以前没被盗过,是新鲜的,这样搞一次才能发大财。
老把头此时悄默声的说了句:“那都是碰运气的,就算是个剩锅,但凡里面还有两片肉,咱们这趟都不算白来。”
“这可是西周坑,万一里面出件四羊方尊或者青铜血方罍怎么办?”
“哈哈,眼把头还是你敢想,要真出了那种东西,咱们也不敢卖啊,会被查死的。”孙老二说完这句,又按了下对讲机说:“老大,眼把头说这墓里有四羊方尊,你有路子出手吗?”
对讲机红灯一亮,一阵电波音传来。
“方尊个屁!我还不想挨枪子,赶紧干活!”
孙家兄弟道上有名,靠的是手上的真本事,通过这一铲子土层结构,他们脑海里大概能描绘出来下面大坑的情况。
由于年代太远了,这种墓里一般都有塌陷,要想闭着眼一条直线挖到主墓室,那基本上就是天方夜谭,搞不好会越挖越偏,最终和陪葬品擦肩而过。
所以,顺着墓道顶挖下去,然后在选择去耳室还是主室,这是最保险的办法。
老二老三齐上阵,伴随着旋风铲开挖,这时候就该我出场工作了。
我的活是散土,但可不是什么土都散的,要不然盗洞十多米深,那么多土我哪能背完。
和周围土壤颜色一致的土,基本上是原地散开,基本上也看不出来,我负责散的是那些夯土层挖上来的土,就那些白土和青土。
因为青膏泥白膏泥和土壤混在了一块,颜色差异太明显,所以我需要把这部分土散到周围,不能在原地留下一点痕迹。
这山里到处有人种地,旋风铲带上来的那些青白土可不敢乱扔,只能先堆到一边,等天快亮的时候在处置。
这天晚上的旅店里,又陆陆续续来了四个人,一共三男一女。
女的是负责我们后勤的,三十多岁,笑起来有点骚,眼下有颗黑痣,行里有个外号,就叫一颗痣,后来听别人说,一颗痣的目标是在四十岁之前睡够一百个男人。
“呦呦呦,又来新人了,这也太小了吧,就是不知道下面小不小。。。。”一颗痣笑眯眯的看着我说。
“行了行了,小红你就别吓唬他了,这孩子小,有灵气,培养两年说不定能成材,”王把头帮我解了围。
那三个男的是亲兄弟,都姓孙,按年龄大小来排就是孙老大,孙老二,孙老三。
王把头说孙老二和孙老三道上有名,洛阳铲能玩出花来,还会一种飞针探土的绝活,尤其是探大深坑,经验十分丰富。
孙老大则身兼两职,放风和销售,这人给我的第一眼感觉就是沉稳,老实,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种表面越老实的人心里就机灵,眼观路耳听方,万一出了紧急状况,能扛起来事。
顺德顺峰山公园西南边,有个小山沟,当地人叫飞蛾山,老把头说大坑就在飞蛾山的半山腰上。
我当时问他:“把头,你怎么知道半山腰有大坑。”
老把头吐了个烟圈,眯着眼告诉我:“云峰啊,关锁截横栏,分明居两边,高山平地穴,大坑葬间。”
我当时听的云里雾里,感觉王把头在说绕口令,根本就听不懂。
后来我背了葬经,王把头又把他寻龙点穴的经验传给了我,这时我才明白,王把头这短短的四个短句,真是道尽了飞蛾山的风水优势。
这天晚上,凌晨一点多,我们几个人背着大包,到了飞蛾山的半山腰。
看着一棵老杉树,老把头一跺脚,兴奋的说:“老二老三,就这,先取个样尝尝咸淡,要有石头的话就下针!”
孙老二点点头,他按了下肩膀上的小对讲机:“老大,准备吃饭了,周围没客人吧?”
对讲机红灯一亮,传来孙老大低沉的话声,“风平浪静,开火做饭吧。”
知道了周围没人,孙老二眼闪过一丝兴奋。
他脱下背包,从包里拿出来一截小短棍,最后还有一个弯头半圆铲。
王把头对我说:“云峰啊,这就是咱们吃饭的家伙,现在时代在进步,我们得紧跟时代啊,洛阳铲做成分截套管,往包里一放,谁都看不出来。”
咔咔咔,孙老二熟练的接起了洛阳铲,接好的一根洛阳铲很长,米开外。
“二哥,这是个深坑,这长度够吗?不够我包里还有,”孙老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