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那瓶水,喝光了,没什么用处,就再也挡不住他心中的太阳,一切甜蜜,都是幻象。”苏佥机说,“太阳就是他心中的理想。”
走进小区大门,且喜远远的就看到苏佥机的车停在自己楼下。今天是周末,下午又正是苏佥机活跃的时间,估计是来找她出去玩吧,前两天还说发现个小饭馆,有那种自酿的甜酒,要带且喜去试试呢。且喜走近,才发现,苏佥机和乔维岳两个人站在车的里侧,刚刚被车挡住,所以没看到。
且喜感觉了一下气氛,觉得不大寻常,苏佥机瞪着乔维岳,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冲突,乔维岳只是盯牢地面,没有人出声。
“出什么事了么?”且喜出声,打断他们。她也不想多事,但是两个人就挡在门前,她不可能回避得了。
“没事。”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且喜狐疑的看了看他们,“没事我先上去了。”显然,他们是认识的,且喜暗想,还是别跟着掺和了。都是极品,让他们自己厮杀,你死我活好了,不用她操心。
“别走,我找你吃饭。”苏佥机转身绕到另一边,上车。
“好。”且喜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非乔维岳莫属。刚刚在回来的路上已经下了决心,要坚决把脚从赵苇杭的生活中抽出来。前几天,父母才来了电话,近期就要回国,离婚的事情,他们回来以后,还要说清楚。但说清楚的前提,是在自己心里得先理个清楚。
而这个乔维岳,就纯是一个来下绊子的,不让且喜全埋进去,他似乎誓不罢休。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多的闲心和热情,专管别人家事。要不是确信他的确喜欢吴荻,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根本对赵苇杭有企图,否则实在说不通。
乔维岳站在车边,头一直不曾抬起来。直到她们的车驶离,乔维岳还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一动不动。
再看苏佥机,刚刚倔犟的神色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竟是止不住的泪水。她带着墨镜,且喜只能看到,泪水不断线的从她的脸上流下来。
且喜轻声说:“停在边上吧。”她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苏佥机还能否看清前面的路。
苏佥机一打舵,停靠在路边。“对不起,不该拉你上车。”她不在乎的摘下墨镜,露出哭得已经有些微肿的眼睛,抽出两张纸巾,拭干泪水。
“你和乔维岳很熟?”苏佥机问且喜。
“还好,他是我前夫的朋友。”
“你前夫?”苏佥机擤了下鼻子,前后联系起来想了一下,“赵苇杭?!”
“你认识?”这下换且喜惊讶了。
“他的车和我的是一起买的,你说我认不认识他。”
且喜后知后觉的点头,“怪不得你们的车一样。”
“当然,表面上看,和其它的宝来没区别,可实际上,里面全部改装过,一开,就能感觉到差别。我们的车是一起改装的,可以说是独此一双,别无分号。”谈到车,苏佥机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可见她多宝贝她的车了。“你眼力好,竟然能看出来一样。”
且喜看看她,看看车,又看向车外的车流,说实话,她凡是和赵苇杭一样的宝来都要多看两眼的,没觉得他们俩的有啥与众不同。“哦。”她只能似是而非的胡乱回答,的确是不懂,但还不想打击到苏佥机的兴致,流泪的苏佥机,太让人觉得怪异。似乎苏佥机就是该那种愤世嫉俗加上惊世骇俗的样子,软弱、脆弱,和她的形象实在不符。
“吴荻你也认识?”
“嗯,她是我们院的老师。”
“她回来了?!”苏佥机突然骂了句脏话,表示她的愤恨,“这个世界怎么小成这样!”
“你也认识吴荻?”
“不认识,那么高贵的人,俺只配久仰大名,如雷贯耳。”苏佥机忽然打开副驾驶座的抽屉,翻了半天,翻出一盒烟,捏住烟盒,倒出来一根点上,动作熟练而且带着一点粗鲁的味道。抽了两口,才侧头看看且喜说:“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不良习惯一大堆,喝酒抽烟、打架斗殴、亡命飙车,除了不偷不抢,不沾毒,彻头彻尾的坏分子,小太妹。”
“当然,他们也一样没多高尚就是了。只是他们出来疯的时候,我还小而已,错过去了。”
且喜没作声,现在的苏佥机,和她熟悉的一样却也不一样。拿她自己当个破罐子似的,非得摔出来,一地碎片,图的就是那个响,那份痛快。
“顾且喜,知道我的车,我的房子,都是怎么来的?”苏佥机又狠狠的抽了口烟,吐出来,烟雾模糊了她的面容,让且喜看不到她的表情,“陪乔维岳睡来的,就是你认识的那个乔维岳,就是刚刚那个人,就是他。”
且喜夺过苏佥机手上的烟,掐灭。苏佥机的手一直在抖,随时都有可能捏不住,把烟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