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垣深深鞠躬:“这名字极好,多谢恩师赐名。”
陈翰林含笑点头,又说:“垣原本是墙,也有城池之意,但不管是墙,还是城,都是保护之效,让人民能够安居乐业。所以为师希望你会成为能够保家卫国的那种人,你可明白我的苦心了?”
范垣拱手躬身:“是,学生定当不负恩师所托。”
——“垣”,是墙的意思,也可以为城池,更有保护之意。
当时陈翰林以为自己为国为民选了一个优干善护之人,范垣也以为如此。
但是……到最后,他竟成了某个人最为强大、无所不能的护佑。
这是陈翰林跟范垣当初都没有想到的。
那会儿,琉璃对这个新来的“师兄”颇感兴趣,他好像不会笑,见谁都剑拔弩张,满怀戒备似的。
那天,琉璃捡到的小狗圆儿在院子里乱撞,最后竟挤开范垣的房门跑了进去,琉璃叫了两声,小家伙不肯出来,她见左右无人,就也偷偷地跟了进去。
屋子里收拾的整洁干净,让琉璃大为诧异。
不仅地上纤尘不染,桌子柜子等也都擦拭的干干净净,桌上的杯盘摆放的十分整齐,琉璃肉眼所见,那杯子之间的距离几乎都等同的。
床边小桌上规规矩矩放着一叠书,床铺整理的一丝褶皱都没有,杯子叠的犹如豆腐块,旁边放着一件有些旧了的麻布青衣。
琉璃张口结舌,叹为观止。
突然,那小狗圆儿从床铺底下爬出来,又跳起来去咬床帐,琉璃忙将它抱住,但原先一丝皱纹都没有的褥子已经被咬乱了,琉璃心慌,一手抱狗,一边俯身去整理。
正在此刻,身后传来轻轻地一声咳嗽。
琉璃几乎跳起来,回头看时,果然是范垣回来了。
他沉默而冷静地望着她,像是在看一个不请自来地侵袭者。
圆儿向着范垣猖狂地叫了两声,琉璃忙把它抱紧:“师、师兄。”
范垣的唇动了动,“师妹”两个字却终于没说出口,只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不是我自己闯进来的,”琉璃忙把圆儿举高:“是它跑进来,所以我才跟进来的!不是故意的!”
圆儿被举在高处,汪汪乱叫。
范垣凝视着女孩子有些畏怯的辩白模样,以及那狗儿在她手中挣扎的样子,突然一笑。
琉璃看见那阴郁冷峻的脸上乍然出现了一抹明亮的笑。
她心里突然想:“原来师兄笑起来是这样好看啊,以后倒是得让他多笑笑。”
琉璃心中这般想,不由也嘿嘿一笑,顺杆子往上爬地问:“师兄,你不怪我啦?”
范垣像是领会什么似的,那笑容就像是燃烧的火焰,迅速只剩下了一点薄薄地灰烬。
他垂了眼皮淡淡道:“这里本就是你家,你要来也是平常的,我为何要怪你。”
琉璃抱着圆儿,忙上前道:“你不相信我?真的是圆儿先闯进来的。”她摇了摇圆儿,“你这坏狗,向师兄道歉!”
圆儿正是磨牙的时候,伸嘴要咬范垣。
范垣道:“它叫什么?”
琉璃道:“圆儿,团圆的圆。”突然她像是领悟什么似的,嘿嘿地又笑起来,“跟师兄的名字一样的音。”
范垣脸色一变,双眼里掠过一丝厉色。
琉璃兀自没有察觉,见圆儿不依不饶地想去咬范垣,便轻轻地打它的嘴,又对范垣道:“这是我在外头捡来的,师兄放心,它的牙还没长好呢,咬人不疼,不信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