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小的姑娘纪换弟跟她妈妈嘀咕道。
“妈,他们家的那只不像狗啊,我看着怎么有点像是狐狸啊。”老大纪盼弟奇道。
“不是狗,是狐狸。”蒋爱军应道。
“啊,真的是狐狸啊。”众女孩齐齐抽气,表示惊到了。
“狐狸不是很狡猾的吗,会偷鸡吃,会不会偷小孩吃啊?”老三纪迎弟夸张道。
“我不要住养狐狸的人家里,狐狸会吃小孩。”老五纪接弟哭叽叽道。
“妈,我不住这家人家里,我要回家住。”最小的哇得哭了出来。
“别哭,别哭,我们头一晚住人家家里,不兴哭的,会把好运哭没了,换弟不哭,妈妈抱着你睡。”蒋爱军忙安抚道。
“不想住滚出去。”纪五元一声低喝,哭声嘎然而止。
蒋爱军轻拍着纪换弟的脊背,把她往怀里又抱了抱。
“这村的屋子都是新建的,我看才住了三个月都不满,你们有什么好挑剔的。这家男人是战场回来的英雄,女人也爽利,老人和善,闺女看着也是好相处的,让出屋子一句话没有,你们还有什么好嫌弃的,再说养只小狐狸,正因为这家人善,狐狸才愿意待着,有这样的人家住,我们该心安了,睡吧,明天早点起来,帮忙做事。”纪五元沉声说道。
旁边都不吭声了。
隔了一会,老五才轻轻嘀咕一句,“炕硬硬的,没有床舒服。”可也没人接她话了。
“妈,他们家生了六个姑娘呢,一溜排,齐刷刷的蘑菇头,真是好玩。”钱雪笑嘻嘻道。
“有啥好玩的,估计想生个男孩,没养到,我看那个蒋爱军在家也没什么地位。”闵大妮叹息道,“我刚才问了下姑娘叫啥,一水的弟,从大到小,纪盼弟,纪招弟,纪迎弟,纪来弟,纪接弟,到老幺直接纪换弟了。”
钱雪听了直觉好笑,低低笑过一阵才问道:“那她还生吗?我看她比她男人显老,眼角都是皱纹了。”
“应该还会生的吧,操心带大这么多娃哪能不显老,不过她胖乎乎的,几个姑娘养得也好,这家人倒不象穷苦人家呢,怎么也会下乡啊?”闵大妮奇道。
“这年头,说不清的事情多着呢,有时被人一打报告,或者一挤就下来了,谁讲得清。”钱忠良接道,“我看这家男人很有主见,应该能相处的。最怕那种拎不清胡搅蛮缠的。”
“嗯,男人压得住,以后也好相处。”闵大妮赞同。
正说着,西厢房内传来孩子的哭声,钱雪三人忙静了下来,才一会儿,哭声就没了。
“我们也早点睡吧,明天东厢房还得盘炕呢,我们家的砖也没了,实在不成就盘个泥的吧。”钱忠良道。
“嗯。”闵大妮应了。
钱雪还想讨论几句,特别是那男人的手,可听着爸妈的呼吸声,脑子里转了几圈,她也睡着了。
次日起床院子里热闹了许多,钱雪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两个小姑娘正围看着小鸡崽啄菜叶吃,另一大带两小站在围墙下仰头看,再一瞧,小狸竟然逃到了围墙上头,戒备着下面三人。
厨房里已飘出食物的香气,院子一角,纪五元撩着袖子在嘭嘭砍柴了,而钱忠良有些不好意思地柱拐站在一旁跟他搭话。
“没事,以后花力气的活我来干。”纪五元的话简洁明了,“今天炕盘,帮我们把灶头也砌了吧,我们分开吃。”
钱忠良也没有扭捏,爽快应了,等村里建房不知何年马月呢。
两家人相处,提前把话说开了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