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候,一个精神不错的老年妇女从内室走了出来。看了看周东飞,老太太笑道:“不会是华夏的年轻人吧?尤里乌斯,你怎么没提前对我说一声。”
老太太是个话匣子,等周东飞刚刚自我介绍了,她就异常健谈的说开了。
原来,尤里乌斯也是出身不错的官二代——当年的官二代。他的父亲,当初还做过前苏联时期的区委书记。而眼前这个老太太,甚至还以机械专家的身份,曾参加过当初的援华。只不过后来华苏关系破裂,苏联撤走了大批的专家,尤里乌斯的母亲也随之撤回了苏联。
“华夏的同志们都很好,很好。要不是两国关系破裂,我真想多呆一段时间。”老太太还是满脑子的旧思想,连称呼都还说“同志”。放在其他国家的人来看,肯定觉得很拗口,很陈旧。但是周东飞听了,反倒有些亲切。“我当时被派往了你们的龙江,那时的我还年轻呀,连尤里乌斯都还没有出生呢……哎,多少年啦……”
“假如您喜欢,我让人陪着您再去龙江走一走,看一看。”周东飞笑道,“你们那一代的老专家,对华夏的支持和帮助是很大的。”
当时撤走专家,是苏联上层官方的事情。至于那些专家,其实还是很有同志情谊的。大环境、大气候造成的结果,跟这些单个的哪个专家没关系。当初苏联上层做得非常绝情,但是在每一处援华专家撤走的现场,那些专家和华夏技术人员相拥相泣着告别的场景,随处可见。
“走不动喽,老啦!”老太太笑眯眯的。
虽然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但是周东飞对这对母子的好感又提升了不少。
不一会儿,尤里乌斯让自己的警卫员从外面买了酒菜回来。没有了家庭主妇的家庭,连生活都懒了。要不是还得照顾老太太,估计他家的燃气灶会成为一个摆设。
尤里乌斯让老太太吃了点晚餐就回房休息,同时也让保姆和警卫都离开,只有他和周东飞相对而坐。
“没有华夏的酒,但是有我们的伏特加。度数也不低,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习惯。”尤里乌斯笑道。“来,我敬你一杯,感谢你前几天的帮助。”
周东飞说了声“客气”,一饮而尽。和周东飞一样,尤里乌斯也是个酒桶级的人物。做他们这一行的,醉酒是个大忌。所以,要么就滴酒不沾,要么就是酒量惊人。于是,两瓶伏特加下肚之后,两个人竟然都没有任何醉意。
有点蛋疼的是,尤里乌斯的话很少。以至于两瓶酒下去之后,两人说的话还没多少句。即便是这仅有的几句,也多半围绕着周东飞如何到克格勃里开展工作。周东飞觉得有点搞笑——这家伙,拉自己来就是为了喝闷酒呵!
窗外星光璀璨,房内两个男人相对无言。要是被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说不定会怀疑这两个大老爷们儿是一对情趣特殊的基友。
不过这场酒下去之后,周东飞对于尤里乌斯的那些小看法也彻底没了。哪个男人没点毛病,大体上不坏就算是个爷们儿了。一直喝到了晚上十点半,周东飞起身告辞。直到这时候,尤里乌斯才吞吞吐吐的把自己今天的意思给表达了出来。他一把拉住周东飞的胳膊,有些小小尴尬的说:“周将军,听说你们华夏有结拜异姓兄弟的习俗。我,尤里乌斯,想跟你拜兄弟!”
说得很直接,让周东飞感觉有点突兀。
没理会周东飞的错愕,尤里乌斯就说:“你是个有本事的,而且是个热心肠,我喜欢你这样的汉子。你……这个!”说着,尤里乌斯伸出了大拇指。
“嗯嗯,你也‘这个’!”周东飞笑道。
“嗯,都是这个,那就是兄弟!”尤里乌斯虽然没醉,但是满嘴的酒气,哈哈一乐。这一会儿,是他今晚说话最多的时候。
说着,尤里乌斯普通一声对着窗户外就跪了下去,同时还直勾勾的看着周东飞,似乎在问:你咋不跪?听说你们华夏不都是要跪天跪地拜兄弟吗?
人家都一个头磕地上了,自己站着还真的不好意思。于是,周东飞也跟着跪了下去——只是硬逼着结拜呃。
随后,情况就有些恶搞了。尤里乌斯不是三井炎那样的家伙,对于这种事不但不懂,事先也没查找什么资料,更别说摆什么香案烛台了。他只知道跪下去拜神就是了,所以,两个人同时嘟囔——
“皇天在上……”
“万能的主……”
日么么的,怎么听起来这么怪异。两家的神明要是真的有知,会不会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