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安分守己,大概率是不会引得朝廷关注的,梁山泊现在两三千人,已经是山贼中的大寨了,但是只是你不太跳,真的没有哪路大官特意跑过来找你麻烦!
王烨微微叹了口气,自然也是眼热南边过路的商船的,要是能收个过路费,不需要多,收个百分之一二,那也是好多钱,什么都有了!
许贯忠笑了笑,“主公明智。”
看王烨盯着水泊南愣神,大概也明白,只是那些商船确是动不了的,五丈河到东京的商船,多和东京权贵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旦拦路收费,就是动了地方官府税收政绩、东京那群大佬等一群人的蛋糕,对于现在还弱小的明梁山泊来说,属于不能承受之重;
许贯忠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梁山不大,以后的发展也有限,能出两三万战兵也就是极限了,而且还颇为凶险,毕竟作为山贼,主公难不成还指望他们忠心耿耿?一旦山寨不能养活他们,自然就做鸟兽散了,所以寨主是杀人放火等招安?”
王烨连忙摆手说道,“招安自然是不能招安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招安,后续我计划的是出海。”
原《水浒传》108将的种种惨象,在王烨心中已经把招安这条路给堵死了。
许贯忠暗自沉吟,思考出海的可行性,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条路,此方无净土,就出海寻一处净土,只是?
“这些喽喽或者说百姓是否愿意陪你出海?”许贯忠皱了皱眉,继续说道,“愿意陪你上山,可不代表愿意陪你背井离乡的出海,说难听点,这些喽喽衣服一脱,下了山,又有几个人知道他们做过贼,又不是没有户籍的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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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现在也不是王相公(王安石)主政时期,朝廷户籍管理也松,跑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换个身份,住满一年就能有当地户籍,所以这山寨喽喽真的是因利而聚,一哄而散的可能性太高了。”
许贯忠叹了口气,越想越难。
“是不是愿意出海不知道,人心太复杂,我现在也看不分明;不过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尽力而为,但求无愧于心而已。”
许贯忠一时无言,无愧于心啊?也是,不过求个无愧于心!
“所以主公为了无愧于心,就给山寨喽喽吃那么好,每天精粮管饱,缴获还有钱财分配,真不怕他们攒了钱就都跑了。再者说了,以后如果钱粮缺了,米饭换成粥,会不会因而生怨,须知斗米恩升米仇啊!”
“仇不仇的无所谓,饱饭能吃一天是一天,真有成仇的一天,我又不是不会杀人,白眼狼,弄死就是了。”
王烨无所谓的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原本也想着富甲一方或者努力读书,能做个文官最好,最后选择上山就是因为吃不惯粗粮。许兄可知,都说大宋富裕,可是我行走天下,这天下百姓,竟然有三四成是靠煮粥过日子,而且他们煮粥就煮粥,里面还放野草甚至树枝,就是那种剁碎的树枝。”
王烨收敛了笑容,一个来自安定繁荣时代的人,实在是不能接受一个国家大部分人还都挣扎在死亡线上,养猪的也不会往饲料里面放树枝啊?!
“加了剁碎的树枝可以饱腹,只喝粥饿的太快,加了树枝不容易饿。”许贯忠的声音有些低落,这事他是知道的,可是也不能接受!
明明是太平盛世不是吗?为什么煮粥还要放那些?!
王烨不说话了,他生物学学的比许贯忠好,甚至能解释一下,这是粗膳食纤维不能消化造成的饱腹感,只是知道归知道。
人不应该那么活着啊?!
话题太过沉重,许贯忠皱眉说道,“本朝富庶倒是真的,柳永曾写东京,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东京却是天下一等一的富裕之地,本朝不禁土地兼并,小地主大地主都多,无地的百姓进了城务工,商税高,富户也多,吃的、喝的、玩的,比历朝历代都多。”
顿了顿,“只是天下良田就那么多,产出的粮食就这么些,财富也不会无端出现,百年承平,人口激增,总有穷的,吃不饱的百姓~”
王烨看了看许贯忠,果然是大才,自己是后世学了社会经济学,才明白的道理,人家自然就懂了,虽然可能说不出来“财富是劳动的附加价值”这种话,但是很多道理是懂得,这沟通起来就省力气。
“许兄可知,山寨月前下山一次,劫了南李家庄李大善人一家,就获得了万石粮食,不是有官员算过吗?五口之家,一年耗粮18石,这些粮食,足够山寨两三千人吃一年有余,南李家庄一共不过千人,这粮食够他们村的人吃三年!”王烨说着就有些难以接受,贫富差距能接受,可差距大到穷人都活不下去就过分了!
怪不得宋朝是百姓起义最多的朝代,两宋期间,起义超过四百次。
所以《清明上河图》《东京梦华录》才是现代人对宋朝最大的误会!
“所以主公劫富济贫?”
“我更愿意将之称为财富的重新分配?”
许贯忠想了想,重新分配却是贴切,“那为何不继续分了?”
“一则担心惹了众怒,附近富户如果群起而攻,或者发动关系来找麻烦,虽然不怕,但是麻烦;二来也是担心失了节制,劫富济贫其实也是个很危险的事情,这中间最大的问题是如何界定这个贫富,如果放任而为,容易遗祸无穷;所以不敢放手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