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洲松了手,把筷子递给了她,径自去一旁坐下了。
苏漫站起来,发现自己有些腰酸,她伸了个小懒腰,偷偷瞄了一眼纪子洲。
纪子洲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发消息。
彷如天神造就的脸过分俊美,苏漫觉得自己一双眼睛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她偷偷溜去上洗手间,洗手的时候看着镜子里脸颊通红的自己想,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她自己又为什么要脸红?
在她印象中,纪子洲是一个冷淡的人,说话也很犀利,对自己也没什么好感,对她的工作能力更是不满意,外面还有不少不靠谱的传言,她最初以为,进了信访办,纯粹是他想借机收拾自己。
在她自己看来,她早就妥妥的得罪了他,可是,他不光周末加班请自己吃饭,现在还带了宵夜回来,又似乎,并不讨厌她。
用冷水拍了拍脸,看着镜子里毫无雕饰的自己,一脸的迷茫。
回到办公室,纪子洲在看她桌上那份违章建筑来访人的转接单,他问,“这个怎么会从区里下来的?”
苏漫的脸上还带着水痕,她的皮肤很好,眼睛也大,整个人看上去水灵灵的。
苏漫走过去说了说事情的经过,纪子洲听完后道,“先吃点东西。”
苏漫于是拿起筷子,走上前一看,是各种港式点心,有干蒸烧麦皇,虾饺,天鹅酥,她坐在小桌子前小口小口的细嚼慢咽,纪子洲看着她吃东西,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很幸福。
是他在婚姻中,未曾体会过的幸福,带着生活的真实感。
其实他身边的异性很多,那些人的心思,他也不是不明白,看多了人世间的争权夺利,阴谋算计,对于感情,他从未信过。
可是不期然的遇到这个女孩,为她每一次单纯的举止所吸引,为她无垢的面目而心动,是他不曾预料到的情动。
明明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止水,以为自己看透了人间情爱颠倒无常,偏偏在这无常之中,意外沦陷。
只是这个女孩子太过单纯,单纯得就像是一张白纸,让他不想让世俗的笔墨污染她。
纪子洲自嘲一笑,想着自己这种人,居然还能有这样的痴心妄想。
往日的理智在苏漫面前荡然无存,也是可笑。
他收起了翻飞的思绪,拨了个电话给陈克道,“区里执法局打电话问我,茗澜花苑顶楼的违章程序走完了,怎么还没拆,这件事你知道吗?”
苏漫吃着虾饺,听纪子洲话里处处都在帮她,但一字一句都未提到她。
饶是她再单纯,也能明白纪子洲是为了撇清她告状的嫌疑。
陈克不知道说了什么,纪子洲道,“情况我当然清楚,但这个事情你要出面去跟韦宏讲,光是信访这里搭平台协调有什么用?执法局问我什么时候拆,我怎么回答?别的人家现在也在观望,要是拆不了,旁边的违章也马上冒出来,真弄个群体矛盾还不是转到你这里?违章数再往上冒,韦宏自己兜得住吗?”
显然陈克还在解释着什么,纪子洲皱着眉听着。
苏漫小心抬眼,吃着烧麦皇,看纪子洲打电话,不自觉地流露出了崇拜的神色。
纪子洲瞥眼看她,苏漫连忙低头,差点被呛,小脸涨得通红。
纪子洲握着电话,转过了身去,等陈克说了一会儿,他又道,“韦宏那里,我会跟郑毅说,执法局最后考核的是他们,但也关系到办事处年底考核。不管是谁的问题,最后领导责任敲下来,执法局会管这件事是管理办还是平安办吗?不还是说是你们延北街道的问题吗?该推一把还是要推一把,你明天跟韦宏联系,这个事情,我让信访办小苏这里搭个平台,先开会通个气。”
估计陈克是答应了,纪子洲挂了电话,又给郑毅拨了过去,郑毅每晚都在外面鬼混,从电话里一听就知道是在风月场所。纪子洲不明白他对这种事情怎会如此热衷,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