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是怎么到的京城吗?”羽洛问道。
“不知道。”夏文泽说道,他知道林皓军队的行进路线,也知道这一路上有多少人在跟着这条军队,他甚至都想起来那次大战时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还活着,但是他却不知道林皓过得什么样,过的好不好。
“他在马车里,在帐篷里,在每一次我看到的时候,都面无表情毫无半点笑脸,每日都冰冷的可怕,我甚至看不到他什么时候睡觉,每次古彤进去送饭菜基本上是拿进去多少拿出来的就有多少,那饭菜,看不出他到底是吃了还是没吃。这事你若是不信你可以问古彤,你不是见到过他。”羽洛平静的声音却有些颤抖。
羽洛现在脑海中全是林皓苍白的脸,紫色的唇,和似乎被风一吹便会倒的瘦削身体。
“我相信。”夏文泽垂眸说道,掩掉了眸中的复杂。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羽洛质问。
“为了他好。”夏文泽淡淡的说道,看向羽洛,勉强叫自己保持着面上的波澜不惊,桌子下的手却紧紧的抓着衣角,他不确定下一秒他会不会控制不住的晕厥。
夏文泽曾经无数次的想过回到林皓身边,但是每一次都没有现在这么想过,他的心在痛,在滴血,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回去,一旦回去了,会有毁天灭地的灾难降临到二人身上。
羽洛的每一句话都像利刃一般,狠狠的刺进他的心脏,然后狠命的搅动着他最脆弱的神经。
他不能,他要保护林皓,所以有太多太多的不能。
“你知不知道,可能没等别人来刺杀他,他便会如了那帮人的愿横死?”羽洛冷冷的说着,眼中却满是热切的希望。
“你帮我转告他,我会助他得到那个位子,叫他不要再想着我了,他值得更好的女人辅佐他。”夏文泽缓慢的轻轻地说道,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能够讲这些话吐出口,却没有向意料中的松了口气,而是紧紧地揪成一团,他没想到林皓居然会这么喜欢他,他又想起了林皓带着纠结的淡淡视线。
刚刚他说的那句话每一个字,在此时都如同一把利刃一般,毫不留情的射在他早就千疮百孔的心脏上,疼痛得有些麻木。
“这话你自己去说。”羽洛冷冷道。
“拜托了,我现在不适合出现在他面前。”夏文泽眸子里抑制不住的哀伤,近乎卑微的祈求着。
“呵——”羽洛却有些嘲讽的动了动嘴角,鼻音重重的轻哼。
他现在有些看不起夏文泽了,如果他来的目的只是为了了解林皓现在的状况,却不想呆在他的身边,那么和一个刽子手有什么区别?是为了告诉林皓,我们真的不适合,来斩断林皓的想法?那他干脆不要出现好了。
羽洛这般想着,但是他却为想起这一切都是他提出来的,并不是夏文泽。
赵安泤虽然知道林皓的一些事情,但是刚刚从两人的交谈里,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实在有些大,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听飞儿这意思,八王爷爱眼前这个男人爱的死去活来的?八王爷是那么不理智的人吗?赵安泤不信,若八王爷真的是这样的人,赵家不会选择支持他。那这其中,又是否被飞儿夸大了?也不像,飞儿平日里虽然有些布套靠谱,但是说话也不至于夸大到这种程度。
羽翎虽然知道所有事情,但是他本就不愿多言,此时只是冷眼看着夏文泽,听着羽洛声讨他。
“我此次来是有个重要的事情麻烦你帮我转告给他。你还记不记得秦晋的事情?怡州上面的山上,之前不是怀疑过有军队驻守吗?现在我发现有很大可能性藏着叛军。“夏文泽勉强定了定心神说道。
羽洛疑惑,他虽记得秦晋的事情,但是并不记得有什么关于叛军的事情。
“嗯?怎么这么说。”赵安泤内心一凜,眸光顿时变得犀利起来,条件反射就问出来了。
“这些,是一些资料,现在也只是猜测,但是实在是太可疑了。”夏文泽从衣襟中将那些他誊抄的资料拿了出来。
“现在很多地方都有人在暗中大量收购粮草,且暗中有一批人在和天海阁连手对付奉紫殿,种种现象表明,这些不可能是巧合。”夏文泽很认真的说道。
“奉紫殿现在肯定危机重重吧?”羽洛突然问道。
“嗯?”夏文泽被羽洛突然的一句话搞得不明所以。
“否则你怎么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进京?”羽洛有些嘲讽的说道。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夏文泽知道他说的是顾念生,既然林皓将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羽翎,那么这一段也绝对不会落下。
“那是什么关系?”羽洛冷冷的看着他,薄唇却无情的说道:“敢做不敢当,别叫我瞧不起你。”
那表情,和那日在景王府的四层小阁楼里,如出一辙。
“没有就是没有。”夏文泽不想和他过多计较,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