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婉没有说话,直接去了财政所。
出纳刘娟坐在办公室里心神不定,刚才纪委工作人员复印了低保补贴签名表,他就知道,这些人是冲着冷雨来的。
帮助低保群众领取补贴,再把补贴送到他们手中,是基层工作中常见的做法,只是在签名上,有学问。冷雨的签名,就是给自已挖了个坑,准确地说,这个坑是李华丽让他挖的,他还真就挖了,看来研究生的水平也不过如此。
想到这里,刘娟叹了口气,不是自已想害冷雨,只是自已得罪不起李华丽,他老公是组织部长。
看到肖婉气冲冲地进来,刘娟一惊,在他的印象里,肖书记从来没进过财政所,“肖书记,有什么事吗?”
肖婉脸若冰霜,“纪委的人刚才来你这里看过什么?”
刘娟把签名表递到肖婉面前,“他们复印了这份表。”
肖婉接过表,认真地翻了好一会,盯着刘娟,“冷雨代领的低保补贴,为什么签他自已的名字?”
“这个我不知道,那三人的低保补贴,确实是他领走的。”刘娟虽然心里有鬼,但他对肖婉怒气冲冲的问话,感觉很不爽,乡财政所是县财政局的派出机构,虽然在乡政府领导下开展工作,但她们通常没把副书记放在眼里。
肖婉没有理会她的傲慢,摔门而去时,还听到刘娟的声音。
“操,副书记而已,有什么好牛逼的。”
肖婉回到办公室,分析这件事最坏的结果。
冷雨被带上纪委的车后,身上被搜得一无所有,连腰带也没留,给了他一根不粗的布条,勉强可以保证裤子不掉下。
郭胜利对上次与冷雨的谈话,记忆犹新,虽然事实很清楚,但他还是想借这个机会,好好收拾一下冷雨。
到了纪委后,冷雨直接被关进黑屋子,没有人找他问话,他多次敲打铁门,也没人答理,除了有人送饭送水外,他没见过一个人。
刚到黑屋子,冷雨闲着没事,把到大坪乡的这几天,认真复盘了三遍,发生的事不少,到底是因为哪件事,被纪委盯上了呢,反复分析也没得出具体是哪件事,不过,他觉得这事跟李华敏有关。
想多了想得脑壳痛,冷雨慢慢睡着了,一觉醒来,他习惯地想去摸手机,才想起被关在纪委的黑屋子里,也搞不清外面现在是什么时候。
一种非常强烈的压迫感传来,让他感到窒息。睁开眼睛全是黑暗,闭上眼睛也是黑暗,很想找个人说话,却不知道找谁,里面太静了,静的只能听见自已的心跳声,一种孤独的恐惧感袭来,冷雨都有些怀疑自已是不是还活着。
想想以前跟爸爸在部队,那些当兵的叔叔经常说,再不听话,就关你的禁闭。
现在才明白,禁闭有多么可怕。
“冷雨,救我、冷雨,救我!”这是郝芳第五天从噩梦中惊醒,郝芳喘着粗气,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湿透的衣服有些冰凉,惊恐地睁着眼睛,看向天花板。
刚才在梦中,一会被煤矿的保安追杀,一会被柳奎的尸体拉着不放,而冷雨浑身是血,挥舞着钢管,一会与保安搏杀,一会与柳奎的尸体搏斗,两人相互依靠着,好像打了很久,突然一个煤块砸到冷雨头上,冷雨慢慢倒下,郝芳大声呼喊着,从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