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边二少的脾气太好。
宿泊敛把游疾送回卧室,戴上耳机,在热牛奶时刷实时娱乐新闻,边清洗金属铭文黑色马克杯边反思。
不该越界,不该急躁。
他该沉住气,该把握分寸,恪守足够的边界感——谈判的精髓只在一念间,漫长的拉锯只是过程,通常都有,但并不必要。
心动、决定、击穿防线……真正发生,其实都只是一瞬间的事。
从游疾身上,他能得到他想要的。
不该因为那些庸医说病历上的人快死了,没可能救得活,就六神无主,慌到催游疾睡觉。
娱乐八卦的发酵速度,要闹到满城风雨,用不上一天一夜。
系统陪游疾打了一宿的俄罗斯方块,又睡了不知道多久,迷迷糊糊起床上班,窗外还是黑的:“我们睡了多久……”
游疾靠在床头,单手捧着手机,正在刷娱乐新闻:“一天一夜。”
系统悚然:“多久??”
游疾把手机日历给它看,这里面有点波折,昨天凌晨四点,这具身体又犯了头痛,怎么都睡不着。
游疾对照头痛的程度,倒出了足量的止痛药,去拿牛奶。
宿泊敛察觉不对,忘记敲门,径直推开卧室门进来时,人影正蜷在地板上,一条手臂扭曲弯折,压在身下。
马克杯打翻了,药片撒了一地。
投影的光芒映着那张脸,苍白,漉湿,毫无生气,像浪花死于礁石,烈日下短暂遗留的泡沫。
宿泊敛跪在地上,把他的雇主捧起来,暂时靠着床沿,用最快的速度重新取药、倒水,回来时游疾还那样坐着,微微偏着头,像在看游戏投影。
对这具身体来说,靠着床还是宿秘书的肩膀,并没有什么区别。
“老板。”宿泊敛放轻力道,小心摇晃他,“老板?你需要吃药。”
宿泊敛把药喂给他。
靠在肩上的人抿不进,微微濡湿的小白药片掉下来,被仓促接住,攥进掌心。
攥牢。
……宿泊敛用了比平时长到近一倍的时间,调整呼吸,恢复冷静。
他抚摸游疾的额头,把自己的额头贴上去,按照临时抱佛脚学习的方式,拥住冰冷颓软的身体,把手覆在背上,轻轻拍抚,念那些疏郁解忧的引导语。
游疾像是听了,又像没听,手脚软软垂落,靠在他身上,浅灰色的眼睛微张,歪着头,像是在看投影。
那只是个“gameover”的游戏结算界面,显示获得的总积分,显示复活次数用尽,玩家已死亡。
“老板。”宿泊敛问,他花了点力气,让游疾含住药片,一点一点喂进清水,“还有办法吗?”
宿泊敛并不了解游戏,只是道听途说:“充钱,或者作弊?”
总该有什么办法。
一定有办法,不该太难,只不过是个游戏。
被他抱在怀里的人,喉咙动了动,吞进去一点水和药,稍微能吐几个字,就相当洁癖地支使宿秘书,把打翻的牛奶清理干净。
又过了不知多久,药物终于起效,暂时压制住头痛。
游疾摇摇
晃晃起身,想要回床上睡觉,因为过于高估自己的体力,撑起来不过半秒,就又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