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现点了点头,把烛台放回原位,离开了永寒的房间。
天还未亮,永寒离开了夏府。
青城山上飘过几缕不知道从哪一座寺庙飘出来的青烟,永寒的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
混着空气中被逐渐蒸发冷却的露水,呵气成霜的清晨,曲径通幽的石板小路一路蜿蜒直通在半山腰的一座寺庙。
永寒在红色大门前站定身子,轻轻叩响红色大门。
微风飘过,雨丝有些微凉,大门被拉开。
“永寒今日竟如此早,想必一定是有事相求,请进。”大门被拉开后,一个身穿一身白衣的男子,约莫看起来30出头的年纪,鬓角却已经被染上了白色风霜。
永寒微微一笑,然后两人走到院子中,不大不小的院子里,流水潺潺,亭正中央的烹茶正在发出声响,一道白色水汽旋转升华。
“飘沙师傅,今日这么早来,实有冒犯,还请原谅。可是眼下,本家遇上了一系列的奇怪事情。”永寒把语气控制的十分得体,既从容但又能从其中听到一丝紧急的感觉。
飘沙从小就在青城山上这座无名寺院中长大,他的父亲是大周朝有名的法师,相传能沟通晓天文,与另一个时空的人类对话。但是却没有人认同他父亲的才华,所到之处都被人认为成一个没有救的疯子。在他40岁那年,上吊自杀。之后,年仅3岁的飘沙就独自一个人来到了这座寺庙,没有人知道3岁的他是怎么生存下来的,又是怎样成为了当朝皇帝,天子桀的天理老师。
“永寒啊,自你父亲跟我有交情起,我从未见你如此着急。”飘沙放下手中的一棵葫芦,然后转身绕道茶台面前,给永寒倒了一小杯水。
永寒低头一笑,然后跪坐直身子准备接过飘沙手里递过来的水。
就在永寒手指即将触碰到茶杯边缘的最后一秒之前,飘沙轻轻晃动手腕,水杯里的水全部洒了出去而杯子却跌落在青石板地面上,碎了一片。
“师傅。”永寒一愣,手僵在刚才的姿势上久久没有移动。
“永寒,这杯水在入你手之前,你认为我一定会把水递给你,可是却在最后一秒被我洒了。你说,这水到底是按你的意志走还是按我的想法走呢?”飘沙嘴角微微牵动,然后又重新给永寒倒了一杯,这一次实落地放进永寒的手掌心里。
“师傅,寒儿愚钝。”永寒接过水杯,感觉一股突如其来的热量在手掌中弥漫开来。
“永寒啊,父亲曾经教导过我,属于我的东西终将属于我,只是这东西在到我手之前一定会被别人玩弄甚至变成别人制约我打败我的武器。所以,在适当的时候耐住性子,让敌人把所有的招数用尽,最后我们一举击败敌人,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飘沙坐下来,望着若有所思的永寒。
“所以眼下我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顺水推舟?”永寒沉思了一会儿后问到飘沙。
飘沙微微一笑,然后轻轻点了点头本想不说但最后还是又说了一句:“今日天气不好,明日清晨,我们去山下的池塘边钓鱼怎样。我听说,要是想要钓到这池塘中最大的鱼便要天不亮就下竿,所以明日池塘边见,看谁能够钓到这池塘中最大的鱼。”
永寒站起身子来准备告别,却被飘沙这突如其来的雅兴弄的有些跃跃欲试。
“师傅,我看今晨这棉雨好似已经要下完了,太阳也还未完全升起,不如我们今日就去吧。”永寒脸上流露出一丝欢欣和些许浮躁却被飘沙完全看清。
“你这孩子,我说了明日清晨就是明日清晨。”
永寒抿了抿嘴,然后告别离开。
飘沙把院子的大门关死,一边走一边笑然后站在院子中用不大的声音说道:“出来吧,绅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