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也令阎王大吃一惊,他不由得怒声斥责判官:“你不是胆小如鼠之人吧?躲什么躲?前功尽弃了吧?”判官冷哼:“哼!不躲?那铁链挥舞起来,和九节钢鞭,有异曲同工之妙,我敢以身相迎吗?”阎王:“他是试你,并非真要打你!”判官:“小心驶得万年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可不想轻易损伤。”阎王:“靠!我真是有眼无珠,怎么找了你做我的合伙人!”判官:“别卸磨杀驴啊,该帮的忙,我可都帮了!”阎王:“功亏一篑,你还想邀功求赏吗?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判官飘身后退:“我也没打算留下来趟这趟浑水,你小心为上,好自为之啊!”孕荣瞅着判官,冷声道:“孟伯风,你不再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了吗?”判官孟伯风是哈哈大笑:“王爷,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孟伯风就此告辞!”话音未落,人已经像兔子一样,三蹦两跳的,很快远离了是非之地,消失了踪影。空旷萧瑟的原野上,只剩下孕荣和阎王二人。孕荣愤怒的眸光,早已经将阎王姚远千刀万剐过无数遍,暗哑的声音里,有着风雨欲来的先兆:“姚远,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姚远保持着高度警戒,却慢条斯理地答道:“没有!”孕荣是咬牙切齿:“没有?没有,你怎么会变得胆大包天,连本王也敢算计?”姚远暗爽在心,看来这次,孕荣是真的动了雷霆之怒了,几何时,他曾在他面前自称过本王啊?从小到大,他们的称谓,可一直都是你来我去的呢!“孕荣,这件事,我有同谋,你可不能把气,都撒在我一个人身上。”孕荣:“他的帐,我自会去找他算;你的帐,现在就在这里算清楚,立即偿还!”姚远扔掉阎王面具,温润如玉的俊颜上,流露出那俊美无害,真诚无邪的笑容,不知死活地答道:“孕荣,貌似,本医怪不欠你什么吧?”这家伙,良心都被狗吃了吗?从小到大,他哪次受伤,不是他倾力相救呢?唉!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哦!孕荣怒火滔天,手中紧握着的铁链,毫不留情地,击向姚远:“你自己为什么不亲自尝试一下,那痛断肝肠,生不如死的滋味?”那份锥心刺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他至今记忆犹新。姚远侧身闪避:“喂,演戏,就要入木三分吧?以玄烨的精明,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偷天换日,瞒天过海,不玩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怎么能蒙混过关?”孕荣下手,招招凶狠凌厉地,攻向姚远:“借口!强词夺理的借口!你可以有不下十种的方法,在众目睽睽之下,玩那偷龙转凤的把戏,偏偏,你却故意选用了最残酷的方式!”姚远游走在危险的边缘,是步步惊心。这家伙,看来真是气疯了,居然招招毙命,他们之间,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吗?“喂——喂——喂,孕荣,只有假借玄烨之手,你才能诈死埋名,全身而退啊,如若不然,玄烨就是掘地三尺,要定要亲眼见到你的尸体呢!”孕荣:“他有千条计,我有过墙梯,何时轮到你这上墙揭瓦的小人来多管闲事了?”姚远这个郁闷啊!好心没好报,出力不讨好啊!看孕荣不将他置于死地,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姚远终是怒气横生,忍无可忍了。好,打就打,难道我怕你!心意一变,之前的愧疚已是一扫而光,荡然无存。他抽出宝剑,不躲,反而欺身而上,与孕荣战在了一起。已经好久没有真正活动活动筋骨了,今天,天赐良机,就酣畅淋漓地大战一番吧!两个绝代枭雄,从小打到大,对于彼此间的招数,早已是轻车熟路,所以,一时间,是飞沙走石,风云变色,两个旗鼓相当的人儿,势必要分出高低胜负来。此时此刻,距离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坡上,一对白衣胜雪,衣袂飘飘的俊男靓女,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山下打得热火朝天,难分难解的两个人。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弱不禁风的娇躯,依偎在俊雅淡定,眉目如画的美男怀中,清澈幽静的双眸,紧紧追逐着场上,孕荣高大挺拔的身影,那里面,是浓的化不开的柔情蜜意,和淡若秋风的忧虑。“哥,他们会不会误伤对方啊?”彭心平轻笑出声,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哦,凭小安的武功,蔫能看不出这两个惺惺相惜的绝代枭雄,虽然是下手无情,却也仅是点到为止而已,没有谁会心存不轨,真的去伤害对方。“小安,你究竟是在担心谁?”小安白皙如玉的娇颜上,瞬间飞上一抹羞红:“哥,你明知故问的吗?”彭心平:“他若还须你为他来担心,那他还配得上你吗?”小安:“可是,他昏迷了整整七天,到现在还滴水未进,如此虚弱疲惫的身体,怎么可以抵挡姚远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彭心平:“放心,姚远心中有数,下手自有分寸。”小安仍是杞人忧天:“我怎么没看出来?”彭心平无奈地拥紧小安,用自己的大氅,将小安包裹的更严密一些。天寒地冻,北风凛冽,对于这个三番五次,失而复得的宝贝妹妹,他可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心疼的心尖子直抖呢!“小安,当日康熙面前,我下的千年不醉,和姚远下的千肠百转,剂量都重了些,为了遮掩康熙的耳目,又让他处于昏迷中七日,如若姚远不陪他拆招,将他体内残余的药性,全部通过汗液排出体外,天长日久之后,会对他的身体,产生极大的危害,所以,你无须担心什么,姚远是在帮他。”小安仍是不无忧虑地低语道:“但是,他已经整整七天水米未进了,这么虚弱的身体,怎么经得起姚远这番翻江倒海般的折腾吗?”彭心平宠溺地看着小安:“傻丫头,若是让他休整个三两天,再喂他吃饱喝足了,变得生龙活虎一般,姚远又蔫能是他的对手?只怕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得他大汗淋漓了,体虚多汗,知不知道啊?”小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看来,她的担心,还真是多余的,有亲爱的哥哥在身边,她大可高枕无忧呢!再看场上依旧打得热火朝天的两个人,出招拆招的动作,比之前已是慢了许多,孕荣,明显的,已是力不从心。纵然如此,姚远也只是堪堪和他打成平手。铁链在他手中,就犹如他的九节钢鞭一般,使得得心应手,威力无穷。孕荣的攻击,是长驱直入,肆无忌惮。姚远,则是步步为营,小心应对。这家伙,一向都是算计别人的主子,如今马失前蹄,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不气疯了才怪呢!小安:“哥,他会恨我们吗?”彭心平:“也许吧!”小安:“待会,我要如何面对他?”彭心平:“当然是用你的真心实意,柔情蜜意对待他了!”小安:“可是,我怕他会心存芥蒂啊!”彭心平:“一切,都是哥擅作主张,与你无关。”小安:“可是,他的牺牲,太大了!从从前的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沦落到如今的隐姓埋名,一无所有,这份巨大的落差,只怕他会难以接受呢!”彭心平:“放心吧,哥早已为他留好退路了。”小安惊诧:“什么退路?”彭心平:“哥要的,是他甘之如饴,心甘情愿地,陪伴在你身边,与你同甘共苦,相携百年。哥不会让他一无所有,哥目前所拥有的一切,都会无条件地,分出一半来给他。反之,若他抛不开那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则你,就随他一起回京城去吧,举案齐眉,夫唱妇随,哥会派人保护好你的安全。”小安:“这样,皇上那里,又是一条罪无可恕的欺君之罪呢!”彭心平:“皇上待他,倒也是情深意重,孕荣能安然无恙地回去,他只会惊喜交加,绝不会再怪罪于他。王廷,已被我派去漠北飞虎庄,皇上想要抓他,只怕会似大海捞针。这次的欺君之罪,就会变成子虚乌有之事,皇上无从查起,又如何能定罪?”小安:“哥,你好可怕!一件事,你要预谋多久,才能做到这般的密不透风,滴水不漏啊?”彭心平微笑,亲昵地,将自己的脸颊,贴在小安的脸颊上:“你的孕荣,和哥是半斤八两,不相上下,以后,你形影不离地跟在他身边,就会知道了!”小安:“幸好,你们两个,不是敌人,否则,都是这般攻于心计的人,真不知到最后,究竟是谁算计了谁?”彭心平笑,如沐春风般的笑容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温情:“小安,待会,先说两句体己话就好,赶快带他回去沐浴更衣。”小安怔然:“啊?什么?”彭心平:“他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在这野外待久了,小心会因晾了汗而着凉。”小安:“可是,他们仍在拼得你死我活似的啊!”彭心平:“放心吧,目的已经达到,姚远很快就会收手了。”好像心有灵犀一点通,为了印证彭心平的话一般,几招凌厉的攻击,*得孕荣不得不后退几步时,姚远已是飞身而起,径自跑向了彭心平这边。孕荣自是不肯善罢甘休,提起纵身,脚不沾地地,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