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将那瓶东西盖子拧起来,拿布巾将床上暧昧的痕迹擦拭了下,随即立起身,“外头有人找孤有事。孤去看看。”
蒋馥莹将茶杯搁下,又问:“东篱巷每天二刻钟,断不断呢?我问三遍了。很难回答吗?我要不要每天去等你?”
祁渊仍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起身往外走,走到门边,住步,缓缓回身,“你一直问问题。孤也问你一个问题,你说的小恩小惠,是指孤王放下朝政,放下社稷,撇开亲信,独身下市井给你买棉靴,以及半夜担心你饿,亲手给你包云吞么?你知道暗处多少人希望孤死,你也知道孤通常深居简出,不大出门,对吧?这点小恩小惠,看之不上,是么?”
蒋馥莹心脏如被狠狠捏住,但她实在没有胆子说自己是因为吃醋,因为介意他太熟悉男女事了,因为希望他只有她一个,她讨厌他的侧夫人,他说的这些她都明白,也是使她险些失去自我的诱因,她轻声道:“大后天今上的寿宴,你会出面帮我父亲说情吗。如果你会出现帮我,那天我们在一起,那天我是你的。”
祁渊面上神情冰冷,她对他只有利用么,可方才她为什么想摸他有旧疾的膝盖,让他有种被爱着的错觉,她摸他膝盖的时候他觉得她对他太好了,他觉得自己不曾被她放弃,他觉得她珍惜他他渴望太久了
他也没有回答她大后天会不会出席今上的寿宴,只是轻轻斥笑,“收拾好了,你就出来。近子时了。孤一开始就知道你不会留下过夜,你只是在放线钓鱼。但你不会真的以为装高尚的孤王会为了你顶撞今上吧?”
祁渊步出卧室,鹤顶穴隐隐作痛,砚台砸的终究是轻了。
蒋馥莹的视线在他背影久久不能收回,四下无人,放任了眼底的深刻的情愫,所以,他们就这样不欢而散了吧,她终于又搞砸一件事情,连偷情她都偷不好,她也并没有把握祁渊是否会出现在今上寿宴替她父亲容情,毕竟她如今有的也只是他十七年都不曾拥有过的这副身子了。
祁渊步至外厅,没有去拉开屋门叫来访客人进来,而步至落地窗外平台,手撑在栏杆,俯瞰街景,冷却心底冲动的欲念,他需要尽快将蒋馥莹送走,因为他不能确定是否可以忍得住不去伤害一位并不情愿的已婚女人,情欲上头很难自控,两人隔着那层纱,对他很有种致命的诱惑。
他没有想到她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反悔,也没想到她在这样快结合的情况下逼着他要钱,很尴尬,也难以启齿,进去了寸许,他被折磨得快疯掉了。他甚至叫人知会了府里侧夫人,他今晚不回府睡觉了
若今夜手边带了银票,他会将银票搁在枕边将她占为己有,说几句难听的,击碎她面颊上所有的嚣张,让自己痛快一回。
他素来冷清,却被蒋馥莹一次一次刺激到失态甚至失去理智。从没有女人有胆子这般待他!本来希望要她一次,了却内心这些不甘,给过往那些年少的感情一份交代,如今却越来越不甘了,如果不单希望得到她的身子,也希望得到她那颗冷漠的心
他是否不该从祁曦文手里夺过沈家的监斩权。
祁渊冷静了片刻,待躁动的欲火稍稍压下,外面人等了挺久了,他将外厅屋门打开,门外由谢锦领着两人,一是宗人府丞苏清广,一是苏清广的长子苏桐。
祁渊突然反应过来,记起这事来,“是孤忘干净了。”
谢锦终于得见几个时辰不见踪影的殿下,还是爷叫随身暗卫去告诉他,叫他通知邱侧妃今夜爷有应酬会迟归或者晚归,应酬太晚大概率就不回府睡觉了,他才得知爷在七老爷这里应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