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拿起一缕发丝把玩片刻,安顿好她,便去朝里理政去了,他当真没穿朝服,百官看他穿的拧拧巴巴,都战战兢兢不知他心里又在计划除掉哪个出头鸟,穿这样简朴,莫非是户部有谁贪污,他穿这样装穷讽刺户部?都在猜他用意。
蒋馥莹躺在祁渊的大床上,原以为比较难入睡,岂知竟分外安心好睡,感觉在这里不会受到伤害,不多时,她便睡着了。
起身时已经超过了晌午,屋里下人加多四处暖炉,热烘烘的如晚春初夏,她去问丫鬟府医那里是否有针灸,丫鬟便去府医处取了崭新的针灸过来。
蒋馥莹将针灸放在桌案,随即下厨房煮了午饭,仍记得祁渊的母亲是淮南人,他喜欢他母亲做的糖醋里脊,蒋馥莹于是做了糖醋里脊,炒了青菜,做了淮南人常喝的牛肉汤。
当然她是上京人,做淮南菜做的并不道地,色香味也并不齐全,好在祁渊并不期待她可以做出满汉全席。
把菜上桌,她便坐在桌边等祁渊,突然有种等丈夫归家的期待感,当下又很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立场原不该乱想,自己是周夫人,不可以肖想。未来太子妃是夏凝。
过了午时,祁渊还未见回来,蒋馥莹便出屋门,坐在屋门外的长椅上等他。
等片刻,又步至殿门处,立在拱门底下等祁渊。
冻的她咳嗽。
丫鬟说,“沈小姐回房吧。外面天冷,殿下许是就回来了。若回来见您在外面受冻,免不了要罚我们照顾不周了。”
蒋馥莹没有推却,便回了屋里,百无聊赖又去逗鱼,逗的鹅头红金鱼乱窜,其中一条居然跳出水来,以非常完美的曲线弧度,啪一声掉在灰色地砖上面,兀自乱跳。
蒋馥莹连忙蹲下身去抓鱼,小声说:“你可不能有事啊我好容易来一次,再把他的鱼弄死一只可就没法收场了”
她伸手去地上抓,鱼滑的很,一抓就窜,蒋馥莹就蹲地上往前跟着一点一点挪,抓一下,鱼窜一下,抓几回没抓手里,最后索性拿白色手帕把鱼一盖,准备隔着手帕加大摩擦力这样好抓,但这帕子一盖,看着多少有些安息的意思。
祁渊这时掀开门帘进得屋来,一回来就看见蒋馥莹蹲着小身板在地上抓鱼,最后将一条手帕盖在了鱼身上,他有种看见幼时调皮跳脱的蒋馥莹的感觉,半笑着出声:“你终于把它折腾死了?”
蒋馥莹听见祁渊的嗓音,心下一动,这手底正好把帕子一合将鱼给抓了起来,摩擦力大,抓的很牢稳,鱼在她手心里打挺,但她心虚啊,把鱼倏地藏在身后,低声道:“你你回来了。”
“别藏了,孤都看见了。”祁渊走过来,从蒋馥莹身后将那个帕子接过,兜着红头鱼放回了鱼缸里,鱼这才又游动起来,他一边睇着蒋馥莹:“一个人待一上午无聊坏了,这么玩鱼?”
蒋馥莹颇为尴尬,“不是,你听我说,我不是说有意这么折腾你的鱼。就是我煮好饭左等右等不见你回来,我就想拿小网去逗逗你这鱼,谁知它一下就蹦出来了,我也很意外!还好没摔死,不然我罪过大了。”
把祁渊给逗乐了,他很久没有这样开怀笑过了,“方才丫鬟说你在屋门处等了孤王很久,又去殿门等了许久。饿了怎么不先吃饭?孤说了忙完就回来了。”
蒋馥莹小声说,“就去等一等啊。一个人在屋里也没事做。”
祁渊将手里提着的一个蒙着黑布的大笼子递给蒋馥莹,“鱼你逗腻了,你逗逗这个家伙?”
蒋馥莹将笼子接过来,沉甸甸的,她把黑布一掀开,就看见内里卧着一只小黑狗,头顶扎着小辫子,脖子里戴着二三个铃铛,小黑狗看见了蒋馥莹便亲近的靠近笼子边沿,呜咽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