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滑进了七月,通过二十几日的前行,他们一行人在七月上半旬来到了齐阳县,这里李云宝很熟悉因为从这再过去就是黄河了,这代表着自家隔丈夫又进了一步。
长河的伤早已经拆线现在伤势已经基本痊愈,只是在他的肚皮上留下了一条蜈蚣疤痕,当然这也不是小伤,想要完全的养好还得慢慢的补。
本来车队是要加紧前行赶到黄河边去渡河的,可也不知道为何队伍确在黄河边的大车店停滞不前了。
李云宝也没有去多揽闲事,因为大车店在黄河边渡口不远且也隔着信阳县城非常近,李云宝在得知陈领队跟自己说商队要在这修整两天等着渡河后,自己也就准备进信阳去逛逛带孩子放松放松。
自己依然是在进城的时候被军士讨要了人头税,这也使得李云宝了解了,原来在大圣朝外地人要进县城都得缴纳进城人头税的。
李云宝本来以为在济南府可以买到阿胶,因为在现代山东的东阿阿胶很出名,可是也不知道是平行空间的缘故呢,还是这大圣朝根本就没有阿胶的缘故,反正在济南府停留的地方她都问过,人家根本就不知道阿胶是什么。
既然在现代山东最出名的东西没有,那李云宝只能是购买一些当地特产了。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李云宝趁机化了个妆,把空间积压的一些蔬菜水果给售卖了不少全部都换成了银钱。
本来又挣了一笔的李云宝应该是很高兴的,可当她无意间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后,她也没有心思再逛了,直接带着孩子回了大车店。
李云宝得到消息后心里也很急切,她可是看过1942的,知道发生旱灾蝗灾后,那赤地千里寸草不生的场景,也知道百姓四处逃荒无家可归无食可吃的惨况。
如今黄河对岸长江以北济南府发生了旱灾与蝗灾,百姓们已经开始逃难了,黄河对岸已经出现了拥堵的流民,那是不是表示情况很不好!
她很着急,她急着想去询问陈领头看看,也不知道他们接下来会如何的打算。
李云宝深一脚浅一脚的赶回大车店,先把安哥儿与康哥儿送回房间,自己才来到陈领头屋子外,正要敲门,里头却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李云宝敲门的动作就像被按下了停止键一般,她有些犹豫与尴尬,最后想了想还是不再敲门,自己就站在门外听了起来。
屋子里林家蕴涨的脸红脖子粗的警告陈领头:“陈二我告诉你,哪怕是天上下刀子了,你也不能耽搁我把药材运回去!我告诉你,这批药材可是家主急等着要的,你不能因为听信传言害怕什么劳什子流民,就窝在这鬼地方不动了!”
“林老板我没说不走,可是对岸爆发蝗灾,这消息你也是听到了的,而且这日日都有流民想过河来讨生活,黄河对岸正有流民聚集,这消息你也是亲耳听过来的商号提及的。我们就这么几十号人,不能贸贸然的就过去,大灾之下人心难测啊!”
陈领头却不管林家蕴的叫嚣,他还是语重心长的在同林家蕴分析、讲道理。但林家蕴这家伙根本就听不进去,他就只认一条,就是不能耽误时间一定要在林家家主规定的日子里,把这一批珍贵的药材送到。
听了陈领头的话林家蕴不止没消火反而更加愤怒:“贪生怕死,你还跑什么商?哼!陈二,你不要忘了,这商队可是属于我林家的,而你,不过是林家养的一条狗罢了!”
林家蕴怒气冲冲的说完便一甩袖子起身离开,脚步声朝着房门的方向而来,李云宝避闪不及与林家蕴对了个正着。
林家蕴先是不屑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口气冷冷的对着李云宝道:“借过!”
李云宝闻言让开身子,对方又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这才快步离开了。
李云宝这才看着屋子中的陈领头,口气呐呐的道:“陈叔,那个,我是有事来问您的,呵呵……”
自己偷听被逮个正着,她多少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如此才底气不足红着脸跟陈领头打招呼。
坐在房中椅子上的陈领头有些颓然,见到了李云宝先是楞了一下,随后便快速的反应了过来。
“没事,李娘子你找我何事?”
“陈叔,我刚才在信阳城中听说了对岸爆发旱灾与蝗灾的事情,不知……”
陈领队长叹了一口气,这才幽幽然的跟李云宝娓娓道来:“是啊,济南府在黄河以南,长江以北的费县、南陵一带开始爆发了旱灾,且就在前不久,眼看就能收割的粮食全部都被蝗虫洗劫一空,如今对面受灾地方已经在慢慢扩大,好多百姓都开始逃难了。”
李云宝听了陈领头的话就有些不解,“陈叔,这才七月份啊,哪怕粮食不能收获,那是不是还可以再种一茬粮食啊?百姓也不至于沦落到大面积逃难吧?”
“唉!我看李娘子你出生应该是不错的,所以你不知平常百姓家的日子我可以理解。你是不知道啊,平常百姓人家,家中有余粮的能有几户?蝗灾一来寸草不留,老百姓家瓜菜能低半年粮,可如今都被蝗虫啃食一光,你说他们连颗草都找不到,那还吃什么?又哪里还有力气耕种?再加上眼下的旱灾缺水,就是想再种一茬怕都是不能够啊!老百姓苦啊!”
是啊,自己的确是不太了解这大圣朝平民百姓的日子,但是通过陈领头的话,她想一想也是想象的到的。
可她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啊,眼下这么大的灾害她也做不了什么,她是自私的,她只想保住自己的孩子,带着他们平安的与丈夫汇合罢了。
没有再纠结先前的话,李云宝忙问陈领头:“那陈叔眼下咱们怎么办?要渡黄河吗?接下来的路商队还走不走呢?还是说陈叔您准备换条道绕过济南府回庐州?”
李云宝现在问的问题才是她最关心的,她想知道陈领头接下来的打算,如果他是继续渡河前进,那自己还是可以借着他们的东风继续走一截,但是如果他们要改道的话,那自己就得重新考虑了。
她是离队赶往海港坐船呢?还是也跟着他们绕行?这都是李云宝必须规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