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下雨的中秋节,东宫过得冷冷清清的,连西边松涛阁,也破例没有叫丽苑的乐师舞姬来凑趣取乐。听说正是因为下雨,二皇子着了凉,所以玩兴大减。潮生也见着,上次来过的那位孟太医,带着人背着药箱去了松涛阁。
看来二皇子是真的生了病。且病的不轻,又请医又问药的折腾了好几天,含薰也忙得团团转,好不容易才找着空和潮生见面。
潮生悄悄把自己的主意告诉含薰,含薰笑着说:“你心里有数就好,反正你的主意总是比我的要强。不过……厨房的活不苦不累么?”
再苦再累,也比在浣衣巷要强。
“你们殿下的病怎么样了?这都好几天了也没见起色?”
“宋婵姐姐说,虽然孟太医开了药,可是殿下最讨厌吃药的——这样一来病自然迟迟不会好。”
“怪不得……”潮生摇摇头。
讨厌吃药的好象一惯都是小孩子,二皇子可算不得小孩子了,居然还有这么孩子气的毛病。
但是,好象这些小毛病放到这个人身上,也不显得怪异,倒是挺象他能干出来的事。
含薰说:“也不知采珠怎么样了,咱们这边和宫中不通消息,也没个往来打听的人。前次我想托人给她送个口信儿,偏偏两次都不凑巧,找不着人。”
潮生安慰她:“慢慢来,别心急,总会有机会的。”
虽然嘴里这样说,可是潮生心底也明白,机会是很渺茫的。那些跑腿传话的事情自有人做,她们想出一次宫门极其困难——潮生自打来到宜秋宫,还从来没出过宜秋宫的这扇大门呢。
“唉,可惜我们这边厨房的人很难说话,平时傲得很,不然哪,我也真想去学学厨艺。”含薰小声说:“将来有朝一日能出宫去,你靠着一手针线,再学上一手厨活儿,那生计是不用发愁了。可我呢?难道我将来出宫去了,回家见了我娘跟她说,娘,我在宫里这几年可学会怎么伺候人了,我帮你端茶倒水吧……”
潮生抬起下巴,一副得意相:“怎么样?想学本事就求求我啊,我这人最心善的,你一求,我肯定就能教给你本事。”
含薰笑着过来拧她的嘴:“我看你本事还没长,嘴皮子倒是比过去利索了。哟,这摸着真滑……”
她愣神儿的功夫,潮生急忙躲到一边去。
“瞧你最近过得肯定怪滋润的,皮子养的这么嫩哟。”含薰坐下来,朝她招一招手:“过来吧,我又不是老虎吃不了你。对了,你们那边有没有听说件事儿?”
“什么事儿啊?”
“宫里的事儿。”含薰压低声音:“听说皇上因为一件什么事斥责了皇后,令她闭门思过呢。”
“为了什么事?”
“这个可不太清楚,好象是因为皇后杖责了宫人,皇上说她嫉妒、恶毒什么的。”
潮生想了想:“这也太奇怪了,只怕不是因为这个。皇后掌管**,所有宫人、嫔妃的生死荣辱本来就由她定夺。皇上怎么能为这个处罚皇后呢?”
含薰一副过来人的口气:“你不懂。这世上的事儿啊,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我猜啊,那个被杖责的宫人长得一定非常漂亮,所以皇后才容不下她。”
两个人漫无边际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