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声音分别从两张口中吐出。
裴晏和顾驰骋下意识相视一眼。
顾驰骋收起视线后,直将心中的顾虑道出:“小妹,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席靖修是个什么样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倘若你以身为诱,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就算暗中有人相护,也难保席靖修会按照我们预想的那样行事,并且落入我们的圈套。”
“顾大公子说得是。”
裴晏随声附和:“席靖修能活到今日,足以证明此人绝非等闲之辈,有这等头脑和心机,你若以身为诱很危险。”
顾时矜却在此刻挑唇笑起,眉眼间带着少许无畏:“你们也知道席靖修向来狡猾,想将这样的人引出来可不容易。
以身为诱也是最好的法子,一旦他上当,从暗中走出,我们的机会也便来了。”
“可……”
顾驰骋并不放心,视线紧锁着她:“纵使防备盯得紧也有疏忽的时候,这次出行爹娘千叮咛万嘱咐,绝不可让你出事。
书屿还被关押在衙门的大牢里,若你出事,我无法给爹娘一个交代。”
她笑容不改,这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宛若事不关己:“计划尚未开始,鹿死谁手尚未知,兴许我是赢家。
放眼这世间,除了靖安侯府的老夫人,恐怕也只有我最了解席靖修,光凭我一人想让他上当自然难,可我还有你们。”
有众人相助,就算无法要了席靖修的命,也定能让此人脱一层皮。
“好。”
裴晏松口了,眼神冷淡,静静地凝视着她:“既然你已有决策,那便按照你所想的行事吧,我这趟出行已提早安排了人,海津有不少我的属下。”
他出门习惯带暗卫。
那些暗卫可都是精英,否则就凭裴晏招仇恨的能力,每年都有几拨人马前来刺杀,哪还能活到现在。
顾驰骋时而拧眉时而皱眉,面上的神情无比复杂。
顾时矜将他面上的神情转变尽数敛至眸底,女声略沉:“大哥,我明白你的顾虑,可我们所剩的机会不多了。”
“罢了。”
他无奈一笑,眼底带着少许溺宠:“那便按照你的计划行事,但你必须将计划全盘托出,不可擅自行动,所有计划都必须与我们商议。”
对此,顾时矜应得爽快。
她学着裴晏的模样倚在坐垫上,不紧不慢端起茶水饮起,思索着计策。
倘若席靖修当真在海津,只要她以身为诱,此人不可能不上当。
“对了。”
她想到了趣事,腾出了只胳膊轻轻碰了碰顾驰骋:“大哥,你和韶宛的事怎么到现在也没个进展,前两日娘还跟我提及过你的亲事。”
话题忽而有了转变,顾驰骋有些猝不及防:“这……等回了京城,我便随韶宛回趟韶家提亲。”
顾时矜正准备出声说点什么时,察觉了一道炙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下意识仰头一望。
这一瞧正好落入了道深邃的视线里。
裴晏深邃的眼瞳似骄阳,灼热滚烫,这双眼藏了无数思绪,他虽未出声却已用眼神将心中所想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