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还有些忌讳。
她终究是姑娘家,并未见过这种恐怖的东西,不过片刻她便想通了,将这些都抛之脑后。
大仇得报,她必须看着席靖修死,也算给死去的孩子报仇雪恨了。
席靖修落到今天这种下场是咎由自取,她的孩子才是真正的无辜,什么都没做,就被人无故陷害。
“二皇子。”
官差谄媚地献殷勤:“您可要小心些,也不知道那堆死虫子烧死了没,虫子身上有剧毒,被咬上一口都会立马死去。”
裴晏睨着眸,薄凉的眼扫向了尸首,他似看待无关紧要之物,眼神平静毫无波澜:“这人是席靖修?”
“不错。”
官差热切地回应着:“我们得了命令将他一路带至此处火焚,实在是晦气,小的从没见过如此诡异的场景,虫子从人身体里爬出,越爬越多。”
顾时矜看清尸首的那一刻,忍不住后退了步。
“时矜。”
沈确挡在了她面前:“我在战场上整日与死人打交道,验尸我也会,接下来交给我便是。”
顾时矜轻轻摇过了头婉拒:“这种事我要亲自来,我与靖安侯府的恩怨你也清楚。
席靖修就算化成灰,我也要将他的骨灰翻个底朝天,我懂医术,得查查他体内的毒。
这件事发生得太过突然,人又被火烧成这样无法辨别身份,我甚至都不能确信他便是席靖修。”
她并未掩藏心中的疑虑。
席靖修诡计多端不得不防。
哪怕人被烧得不成样,她也要查个仔细,只有这样才能安心。
沈确不再阻拦,主动让出了条路。
韶宛来到她身旁,拿出了块帕子掩住口鼻:“人都已经烧成这样了,恐怕不好验尸。”
“的确不好验尸,差不多只剩下骨头架子了。”
顾时矜随手拿出了根银针,却找不到一块干净的肌肤下手,最后勉强找了块烧焦,但还没烧完的肌肤戳入银针。
银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顾时矜细细检查了遍后,缓缓起身:“尸首烧成这样,就算是想查验他中了何毒也查不出,周围只剩下残渣一阵黑焦,蛊虫也该成灰了。”
顾驰骋从嘴里冒出了几个字眼:“小妹,你在怀疑他的身份?”
“席靖修诡计多端不得不防,只可惜我们来迟一步,烧成这样,也辨别不出他的身份。”
她直将心中所想道出:“先把尸首带走,带去刑部。”
……
刑部。
侯府众人无精打采地躺在那。
已是深夜,老夫人却毫无睡意,哭肿了眼横躺在草堆上,目光呆滞地盯着头顶。
萧媚搂着两个孩子睡着了。
哒哒——
杂乱沉闷的脚步声从牢房外响起。
老夫人费劲地动弹了几下眼皮子,她看到什么般瞬间弹起,怒目圆睁:“顾时矜!你竟还有脸来!”
女声震耳欲聋,响彻整间牢房。
昏昏欲睡的侯府众人顿时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