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点过了头,骨节分明的手叩击着石桌发出清脆的声音:“我对侯府没什么好感,也想趁这个机会好好看看侯府那群厚颜无耻之徒究竟长什么样?
若是可以,最好再给他们一些教训,权当我泄愤报私仇。”
他与侯府并无深仇大怨。
就是单纯地想对侯府出手。
想到这些年席靖修对顾时矜的所作所为,他便满腔怒火,恨不得围剿靖安侯府,将心中的怒火尽数发泄。
凭什么他可望而不可即的姑娘,被侯府这般对待,这口气他咽不下。
“好。”
明白他的意思,顾时矜的嘴角荡起了柔笑,眼中却多了分严谨:“靖安侯府背靠大皇子,想对付侯府没那么简单。
侯府的事我会想办法处理,我不想让你也惹上麻烦,大皇子不是好对付的。”
沈确并未继续谈论这个话题,转移话题:“你可知五年前,在劫匪手中救下你的人并非席靖修?”
“我知道。”
她微敛眸光:“不过这件事我也知道不久,若是再早点知道,我绝不会嫁给他。”
沈确叹息着,再度将责任归咎至自己身上:“若是那时我在京城,定会护你周全,绝不会让外人有机会对你下手。”
“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顾时矜一笑而过,女声带着几分安抚之意:“你对我不必有愧,也不必将所有事都往自己身上推,你越是这样,我反而越内疚。”
沈确方才收起自责的神情,面上的神色转为从容:“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多说这些。当初在劫匪手中救下你的并非席靖修,你可清楚救了你的人是谁。”
“不清楚。”
面对询问,顾时矜主动出声:“我不清楚也不想知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也不想在意这么多。”
若是每件事都得去处理,她只会忙得不可开交,重生一世后,她对许多事的看法都变了。
对她而言,顾家能够平安喜乐一切安好,就足够了。
“倘若你知道救你的人是谁呢?”
沈确冒了一嘴,五分打趣五分严谨:“当初你误以为席靖修便是救了你的人,便吵吵闹闹,非他不嫁,若是现在知晓对你施以援手之人的身份,不会还想着再嫁一次吧。”
“这种莽撞的事做一次就够了,不需要再做一次。”她迅速回绝,眼底悄然爬上了层苦涩。
年轻气盛。
一时冲动行事便搭了一辈子。
靖安侯府已成了她的人生污点,亦一场深刻的教训,她可不想再重来一次,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沈确暗暗松了一口气:“你现在已是自由身,可曾想过重新嫁人?”
“我不想再嫁人了。”
她端起茶水饮了口,眸色略冷:“我觉得现在挺好的,更何况,我的情况京城人皆尽知,没几户好人家不会介意我的事。”
“我不介意。”
沈确脱口而出,目光灼热,似骄阳夺目明媚,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这,存在感却十分强。
顾时矜猛地仰头迎上他的双目。
不知为何,在对上这样炙热诚恳的眼瞳时,她竟有些束手无策。
这种情绪极为复杂。
怕耽误了好人,又怕贸然决定日后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