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密布,山路蜿蜒。
一匹马在林中疾驰着。
顾时矜将身子俯贴在马背上,双足紧夹马腹,手攥着缰绳似抓住救命稻草。
牛在身后穷追不舍。
周围银装素裹,她这一身醒目的红衣格外惹眼,牛想要锁定她轻而易举。
她顾不得体面,腾出一只手将红衣裳解开,朝着身后狠狠抛去。
牛立即调了个方向,劺足劲冲向红衣。
顾时矜有了喘息的机会,却不敢懈怠,仍旧朝前冲了一段长路,直至身后一望无际并没有牛的身影出现,她这才彻底放下心。
“总算甩开了。”
她下意识拍了拍胸脯,缓和情绪。
马仍旧朝前冲,速度虽不像刚才那么快,却也没有停下的趋势,她有些哭笑不得:“完了,只会骑马不晓得怎样让马停。”
实际上,她并不会骑马。
见外人怎样骑,她便学以致用,骑上了马却不知该如何下马。
她拽了拽缰绳,又松开了夹住马腹的双足,可不管她怎么做,马仍旧没有停下。
“顾时矜!”
身后蓦地响起道男声。
男声低沉富有磁性,却填满急切。
她回头望去,一道身影正疾驰而来,男人一身劲装,裘衣被风撩起,修长的身形和劲瘦腰身英气十足。
这张脸冷清漠然,紧皱的眉头流露着不悦,鹰眼正扫向她。
“裴晏?”
顾时矜又惊又喜,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裴晏并未急着回应这个问题,略带审视的视线在她身上来回转悠着:“你怎么穿成这样?”
顾时矜方才意识到什么,垂眸望向了身上的衣裳。
接连脱了裘衣和外裳,此刻的她只穿着单薄的里衣。
刚才急着逃脱,浑身燥热内心如火,并未感觉到寒冷。现在没了危机,不再燥热担忧,便感觉到了冷意。
“说来话长。”
她忍不住哆嗦了下身子:“我也是为了引开疯牛,这才将衣裳脱了。”
裴晏收回视线,低声催促:“你身下的这匹马受伤了,极有可能受惊,你赶紧离开这匹马。”
顾时矜有些无措,苦笑着:“情急之下我蹿上马车骑着马跑,实际上我不会骑马,我并不知道该怎么下去。”
“你不会骑马?”
裴晏惊诧地挑眉:“不会骑马,你也敢骑着马走这么长的路。”
她耸了耸肩膀,任由着身子的马朝前跑:“没办法,若是不骑马我现在就已经被牛撞死了。”
裴晏松开了缰绳,运转内力动用轻功,稳稳当当地坐在了顾时矜身后与她同骑一匹马。
这一切快到顾时矜无从反应,马背上便多了一人。
裴晏从身后将她搂在怀里,伸手牵住了缰绳,上半身微微往后仰,身体挺直,轻轻拉了拉缰绳:“想让马停下来很简单,看仔细了。”
男人这一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她甚至能感受到裴晏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