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矜同样将视线转向屋中那道身影。
女子云鬓高绾,身披绢纱,腰如约素,她静坐在那宛若道风景画,令人赏心悦目。
只瞧背影未见人脸,便惹得人遥想佳人容貌。
“她便是我在家宴上说的小姐妹。”
顾时矜勾唇浅笑:“恰好在街上遇见故人,便邀她来侯府小住几日,她并非京城人,玩两日就回去了。”
席靖修有些不悦,低声提醒:“夜已深,你这位小姐妹也该歇息了,梅院有不少空屋,她该不会要歇你屋里吧?”
正在刺绣的女子听到身后有动静,迅速回过了头,瞧见顾时矜时,她扬起张笑脸:“时矜,你回来了,我绣了只鸳鸯,你瞧瞧好不好看。”
女人生得极美,莹白的肌肤细腻光滑,黛眉如山,红唇似可人的樱桃,一颦一笑摄人心魂。
“韶……韶……”
在看清女人的脸时,席靖修的眼瞳猛地缩动着,似有道雷从天而下,朝着他劈来,下意识动唇开口,却又意识到身旁还有外人,硬是闭上了嘴。
顾时矜将他的表情尽数敛至眸底,佯装不知,困惑道:“侯爷,你莫不是认得韶姑娘?”
“不认识不认识。”
席靖修急急摇头否决,指尖掐着大腿,想以疼痛让自己清醒几分,视线不自觉往韶宛身上转。
当年韶宛不告而别,就连韶府也一夜搬走,他没少派人在暗中寻人,却毫无收获。
人只要活着,就一定会留下踪迹,可不管他如何寻找,韶宛人间蒸发了般杳无踪迹。
他一度以为韶宛已经死了。
每年清明给祖辈上香时,他都会偷偷给韶宛也烧点纸钱。
如今人好端端地站在面前,思念从胸腔倾泻而出,他恨不得冲上去问韶宛这些年过得如何。
顾时矜亲昵地拉着韶宛的手,简单介绍她的身份:“侯爷,她叫韶宛,你唤她韶姑娘便是。
年幼时,我曾学过医术,也是那时候在机缘巧合下认识了她,我们情投意合,便索性认她做姐妹。
时隔多年,我们难得相遇,我便忍不住留她在侯府小住几日,侯爷不会介意吧。”
“自然不会!”
席靖修回得干脆爽快,视线直溜溜地盯着韶宛,眼珠子不肯从她身上挪开分毫:“侯府多的是空屋,韶姑娘想在侯府待多久就待多久,来者即是客,有什么缺的尽管吩咐,我会命下人照顾好姑娘。”
韶宛抬眸迎上他灼热的视线,红唇挑起道恰到好处的弯弧,女声轻柔悦耳:“宛儿就多谢侯爷了。”
顾时矜打了声哈欠,有些犯困:“侯爷想在院中赏梅,可我实在是困,没精力陪侯府。
正好韶宛你在这,不如替我陪侯爷去赏花吧,毕竟你还要在侯府小住几日,和侯爷熟络点往后行事也方便。”
“好啊。”
一道男声率先落下。
席靖修应得爽快,他正愁着没有机会能和韶宛独处。
韶宛有些错愕,特地抬眸望了眼他。
他这才意识到失态,赔笑着解释:“我是不想让时矜太过操劳,既然累了就赶紧歇息,可别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