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向来信守承诺,只有旁人对我失言的份。”
低沉的男声缓缓落下。
裴晏正用余角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他总觉得这女人不似表面看上去的简单,却又道不出所以然来,百般试探却未探出问题。
“来客人怎不叫我。”
院外忽而传来了道清脆的声线。
轩辕易大踏步迈进了院子,一袭白衣洒脱肆意,唇形削薄,温文尔雅,靠近时可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草药香。
裴晏抬眼瞥向他:“你来得正好,顾姑娘懂医术,与你应当有不少共同话题。”
“顾姑娘,在下轩辕易。”
轩辕易将视线转向她,神情间带着几分打量:“一枝棠是奇毒,世间知晓这种毒的并不多,你师傅是何来历,可有名号?”
寻常人接触不到一枝棠。
能接触此毒,并能说得头头是道,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轩辕易从小习医,对这些较为敏感,也比寻常人感兴趣。
面对询问,顾时矜娓娓道来:“我师傅闲云野鹤,不在意所谓的虚名,因此没有名号,就连我也只知道他姓氏,更多的就不知了。”
就连她这个当徒弟的都找不到师傅,更别说是其他人。
描述起师傅时,她所说的都是只言片语,光凭这些细碎的信息,想找人谈何容易。
轩辕易惋惜道:“我还想与你的师傅探讨一下医术,如此看来,是没这个机会了。”
顾时矜浅淡一笑,漆黑的瞳孔似不藏丝毫心思,眼睛清澈:“有缘千里来相会,有没有机会谁又能说得准。”
她自然不希望有这个机会。
毕竟她打着师傅的旗号行事,若是露馅被戳穿,还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
为了博得裴晏的信任,这些日子她可没少费心思。
“太傅!”
“不好了!”
小厮闯进了院子:“北院的芊姑娘闹自杀,说不论如何都不会向太傅屈服。”
裴晏挑眉,面上的神色冷厉了几分:“本太傅让她屈服什么?”
小厮有些胆怯道:“芊姑娘说,她宁可死也不愿委身太傅。”
“本太傅何时要她委身了?”
裴晏嗤之以鼻:“她被送进裴府一个月有余,我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也从未要求她委身,她是吃太饱撑着了?唱的哪出戏?”
小厮想了想:“许是太傅的名声有点糟糕,芊姑娘认为被送进裴府,便注定要献身。太傅您快去瞧瞧吧,芊姑娘她实在是闹腾。”
轩辕易想到什么般,提了一嘴:“芊姑娘是大皇子送来的人?”
裴晏冷声一笑:“近来这些皇子们可真活跃,三天两头便往我这送姑娘,要不是为了让他们定心……”
男声戛然而止。
裴晏一记冷眼扫向了顾时矜。
险些忘了此处还有旁人。
顾时矜旁若无人,饮着茶水吃着糕点,察觉有记冷眼正扫向她,她方才回过神来,神色带着几分抱歉:“有些想师傅,便想入神了些,你们都说什么了?”
裴晏的眸色忽转锐利,男声略带审问:“刚才你都听到了什么?”
“我也好奇你们说了什么。”
顾时矜赔笑着:“我只听到似乎有姑娘闹自杀,然后我便想到了师傅曾与我说过的话,一时陷入沉思,若是搅了太傅的雅兴,我先赔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