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矜怜悯地望向她:“萧姑娘,这些年你一人将孩子拉扯到大,一定很辛苦吧。”
萧媚应得爽快:“是挺辛苦的,银子实在不够花,倒是委屈萱萱跟着我住在狭小拥挤的院子里。”
顾时矜在心中冷笑着。
每月从她这支取两百两银子,拿了银子大吃大喝锦衣玉食,还可真是‘委屈’了。
老夫人唯恐节外生枝,动了动唇便想将几人都散开:“既然找到孩子,那就让她跟着你一起入住侯府,萱萱受了伤,赶紧带她下去吧。”
萧媚这才收起视线,看向了满脸委屈的席萱萱:“萱萱,疼不疼?我先带你回屋好好歇歇。”
“疼。”
席萱萱想想就觉得委屈,大串泪珠顺着脸颊迅速下落。
席靖修想抱起她,又碍于周围人多眼杂,只得克制想法,催促着:“行了,赶紧带着孩子回去吧。”
几人陆续散开。
与方才熙熙攘攘的场景相比,梅院瞬间冷清了不少。
回了屋,顾时矜随手将一份卖身契拿出:“将席萱萱的卖身契收好,来日我还要将这份卖身契卖个好价钱。”
席萱萱有父有母,并无卖身契。
这份卖身契,还是她让牙婆写的,有卖身契在手中,不管席靖修和萧媚有多疼爱,这孩子也只是奴隶。
兴许要不了多久,这份卖身契就能派上用场。
“卖身契!”
春夏的眸光亮起,赶忙接过卖身契收好:“我险些忘了还有卖身契的存在,若是卖身契存在的事揭露,还不知萧媚的面色转变会如何。”
顾时矜抬眸凝视着窗外,眼底冰冷如霜:“就让这座偌大的宅子成为她们的葬身之所吧。
萧媚想让这双儿女成为人中龙凤,那我便要她们形同沟里的鼠虫,这辈子也别想翻身。”
他们削尖脑袋想要进入侯府,那就来吧,只是这侯府可不是那么好待的……
院中。
萧媚正在为席萱萱上药。
好在孩子的伤并不严重,可她还是心疼坏了:“侯爷,我们平时都舍不得打骂萱萱,顾时矜倒好,直接拿鞭子伺候你瞧瞧这孩子都伤成什么样了!”
席萱萱配合地啜泣着,吸着鼻子,声音有些哽咽:“爹爹,萱萱疼!”
席靖修心疼得不得了,一把搂着席萱萱,顺手从兜里掏出了三百两银两:“媚儿,这些银两你收好,今日萱萱受了委屈,赶紧给她买点好吃的。”
“这银子不是要拿来打点用的吗?”
“先拿着吧,总不能委屈了你们母女。”
萧媚麻溜地将银两揣至兜里,心情明显好上许多,嘴里还不断出声埋怨:“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顾时矜打骂萱萱,我们甚至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打。”
“再忍忍吧。”
席靖修拍了拍她的肩膀,聊以安抚:“我倒是觉得萱萱身份暴露不是坏事,至少这以后她能名正言顺出现在人前。
你又是母亲的远房亲戚,府邸不会有人敢怠慢你们。”
这番话说得也有理。
萧媚赞许道:“还是侯爷深谋远虑,萱萱虽在我名下,但和侯府沾亲带故,何愁顾时矜不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