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皱起了眉:“怎么不太像?把她的头发给我撩来。”
侍卫伸手撩起了老夫人的头发。
发鬓下这张脸保养得极好皮肤光滑,却盖不住岁月带来的皱纹,嘴角还挂着串晶莹剔透的口水,此刻她睡得正香甜。
这不正是侯府的老夫人吗?
裴晏面色瞬沉,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侍卫连声大气都不敢喘,神经紧绷,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面前这位权臣。
“靖安侯府是什么意思?”
裴晏睨着眸,眼底酝酿着暴风雨:“靖安侯府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挑剔?送个老到掉牙的老婆子活腻了吧?看来靖安侯府平静了太久过于安逸舒适。”
哒哒——
一名小厮匆匆而至:“大人,门外有人求见。”
裴晏一记冷眼扫向他。
小厮立即垂头禀报着:“那人自称是靖安侯府主母顾时矜。”
裴晏漆黑如墨的瞳孔冰冷不减,连带着声线都凉飕飕的:“让她进来,至于这个老婆子找个小厮赏了丢出去吧。”
得了吩咐,小厮和侍卫扭头离去。
顾时矜也在此刻踏进了裴府。
暮色笼罩着府邸,瞧不清景物,给人的印象便是宽大,甚至比靖安侯府还要大上许多。
不愧是太傅,有钱。
在小厮的带领下,顾时矜踏进了间古香古色的屋子,屋中燃着淡淡的檀香。
裴晏横卧在椅子上,未佩冠,墨色的长发肆意垂下,狭长的眸冷淡间透着份明艳。
哪怕顾时矜不是头一次看到这张脸,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嘀咕着。
妖孽。
简直是妖孽,生得如此好看,宛若一副行走的风景画。
“顾姑娘。”
“你们靖安侯府还可真有意思,送个老婆子来让我笑纳,是几个意思?”
“莫不是在嘲笑我?”
低哑的声线不悦带着警告。
顾时矜表情无辜,态度恭敬:“我虽是侯府主母,却也不是什么事都能做主的。这事和我没关系,人也不是我送来的,我也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意思。”
张氏粗心马虎,办事大手大手。
若换成旁人兴许还会仔细检查送来的人,她可没这耐心也没这心思,一心只想着尽快完成此事。
再加上夜黑风高,视野受限,这一路竟也没人怀疑,老夫人就这样被送进了裴府。
这样的结局,顾时矜乐得其见。
裴晏起身,颀长的身形朝着她靠近,一身宽大的墨袍遮不住健硕的身子。
他这一靠近,无形的危险之气朝着顾时矜袭来,她不动声色朝着身后退了步。
裴晏动了动唇,开口了:“我让靖安侯府派能主做的主母来说话,侯府却送了个老夫人,这事是你做的吧?”
他年纪轻轻便能成为一代权臣,自然不是吃素的。
老夫人前脚刚被送来,顾时矜后脚就来了,他起疑也在情理之中。
“裴大人误会了,侯府送人来事先并未和我商议。”
她大大方方解释着:“我向来洁身自好,所做的只是让自己不受牵连,至于老夫是侯府送来的,裴大人若是好奇,不如派人去侯府问问,为何要让你笑纳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