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见到老夫人,她定要老夫人好好责罚夫人!
顾时矜将许嬷嬷面上的神色尽数敛至眸底,红唇轻扬,眼中寒意乍起。
嫁入侯府后,为得老夫人和侯爷喜爱,她敛起性子待人和善,拿出大家闺秀那一套将贤妻表演的淋漓尽致,对靖安侯府有求必应。
她温顺到这些下人没有分界感,忘了她曾是顾家捧在掌心的嫡女。
人人以为她嫁入侯府五年无子,不受侯爷宠爱,注定要被侯府拿捏。
她也该让侯府见见‘真正’的顾氏嫡女是什么性子。
*
梧桐院。
老夫人正倚靠在软榻上休憩,双目紧闭,睡得正香。
“母亲。”
顾时矜来到她跟前,轻声开口。
这声叫唤并未唤醒老夫人。
许嬷嬷仰着头姿态傲慢:“老夫人这两人日为侯爷和夫人的事烦心,整宿失眠,这会刚睡下。夫人还是先别打搅老夫人,在此等候片刻等她醒了再说。”
顾时矜留意到了老夫人微颤的睫毛,眼皮子还时而抖动几下。
老夫人是在装睡,想要下马威。
她不紧不慢一笑:“既然母亲刚睡下,那我就先回梅院,待母亲醒了再派人找我。”
“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
许嬷嬷站在老夫人身侧不满道:“老夫人是因夫人这才失眠,现在好不容易睡着,您就不能在这稍等片刻?怎前脚刚来后脚就想着走?”
顾时矜闷声一哼,凤眸轻挑,猛地扬手朝她脸颊上狠狠一掌。
啪嗒!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屋子。
这一掌用了十足的力道。
许嬷嬷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她难以置信地伸手捂着脸:“夫人,平白无故的你打我作甚!”
详装睡觉的老夫人吓得急忙睁开眼,险些从软塌上摔下:“时矜,你这是在做什么?”
顾时矜散漫地转动着手腕,平静的眸底古井无波:“许嬷嬷忤逆犯上,母亲都尚未放话一个奴仆竟敢冲撞主子指责我的不是,这一巴掌给的还是轻的。”
在许嬷嬷眼中,明面上顾时矜是靖安侯府主母,实际上只是个不受宠也不会下蛋母鸡,失了丈夫的心又得罪婆母,这样的人竟也敢打她?
她可是夫人身边最得宠的人!放眼靖安侯府上下谁敢招惹她?
“老奴说的都是实话!”
许嬷嬷气得吹鼻子瞪眼,不甘心挨了一掌:“夫人您心不诚,哪有刚到就想着走……”
话未完,又是一掌落下。
顾时矜睨向她,颇有审问的意味:“许嬷嬷还没吃够教训吗?身为下人尖牙利嘴,编排非议夫人,我就算赏你一百个巴掌,你都得给我受着!
要不是看在你是母亲的人理应由母亲处置,这会早被逐出府邸发卖出去了。”
春夏和秋冬丢魂般呆滞地站在原地。
面前的人和她们记忆中循规蹈矩、忍气吞声的夫人有了偏差,现在的顾时矜明艳嚣张却又不失端庄。
许嬷嬷自知理亏,噙着泪水,顶着红肿的脸来到老夫人身侧,轻声哭诉着:“还请老夫人替老奴做主,老奴也是为了靖安侯府着想一时嘴快,并无恶意,却没想夫人不领情还掌老奴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