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从没有为这些琐事为难过。哪怕是相遇之初,都是昑棠自己找借口来寻他。甚至有好几次,他都如今天的龙舟赛一样,因临时有事将她抛下。
后来两人的关系过了明路,岳母李氏是个很开明的人,她乐意看到他们有来有往,认为这样对婚后的感情会更好。
前世,他从来没有遇到过想见她而不得的情况。
陆彻想过直接登门,哪怕避开岳父和沈清珩在的时候,招待他至多是李氏,或许他连岳母的面都见不到,更遑论待字闺中的昑棠。
被宠爱得太久,却将这种偏爱当作一种习以为常。
他想到顾辞曾说过,端午那日在卿水阁订了厢房,他问清楚是几号房后,花重金从其他人手中订下了昑棠隔壁的一间。
他只是想证实一件事。
可他都看到了什么?
兰芝和杏月两个被遣下楼去,顾辞衣不蔽体地进到隔壁厢房,与昑棠两个人独处了许久……
再出来时,顾辞靠在门口的墙壁上大口喘息、平复。
都是男人,他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可想得再明白,也比不上亲眼所见——
昑棠即便是背对着他,也能看出心情愉悦,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甜蜜的气息,语气欢快,亲密熟稔。
转过头,她的脸颊和唇瓣呈现诱人的胭脂色。
一股强烈的情绪在内心搅动,他几乎咬紧牙关,才能控制自己。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其他男人,在她身上留下印迹。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他。
“什么事?”昑棠率先到,她不想被人看到他们在一处。
陆彻沉沉看了她一眼,带着压抑的怒火,朝她走过来。昑棠皱眉,本能朝后退开。陆彻与她错身,将临湖的窗户关上。
昑棠愈发不悦,“一会儿我要看顾辞要赛船,你有什么事?”
陆彻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转过身,他幽深的眼眸盯着昑棠,沉声开口,“我来只是为了证明一件事。”
昑棠已经猜出他会问什么,可依旧感到不耐烦,“证明什么?”
“你怎么知道文淑公主会溺水身亡?”
那日在沈府门口被陆彻撞到文淑公主给自己送礼物,昑棠便知道,以陆彻的心智,早晚会想通其中关节。后来王婆子来寻她,说是那晚“陆郎君又来了”,昑棠已有心理准备。
她淡漠了所有表情,重新坐下来,慢条斯理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我不是说过,胡诌的。”
陆彻同样收敛了神情,跟着坐在桌边。看着被茶水滋润后的红唇,语意不明,“那你算一算咱们之间的姻缘。”
昑棠抬头,语气冷硬,“没有姻缘。”
陆彻反而很轻的笑了声,黑瞳中情绪浓重翻滚,他问,“你也回来了。”
语气无比笃定。